“嗨,叫名字就好,边泽。”边泽一身休闲装,笑容灿烂,说话间透着的那股真诚和少年气一般人还真学不来,特别接地气,又有亲和感,让人有一种如沐春风的舒适感和放松感,“我和星河是发小。”
    “我是叶晚意,这是我好朋友,姜凝。”
    “您好。”姜凝大方和边泽握了个手。
    叶晚意这边刚介绍完,沈星河拿了两碟调好的火锅酱料回来,一碟放在叶晚意跟前,看了眼她的脚,嘱咐:“你就坐在里面别走动了吧,帮你调好了。”
    “哇。”姜凝瞥了一眼碟子,发现给叶晚意的那个还特地没放香菜,起哄道,“单身狗表示羡慕呀。”
    边泽也发出啧啧感叹声,心想他这发小算是栽了,看这小心翼翼且故作镇定的“舔狗”行径,不忍直视啊……
    “行了行了,来这家吃羊肉必须还得调一个蘸酱。”边泽在吃这一方面绝对考究,“店里的秘制麻酱加上韭菜末,就着这个吃刚涮出来的羊肉,就一个字,绝。”
    “加韭菜末?”姜凝表示这还挺稀奇的,她反正是没听过。
    “那可不,提味儿的。这儿的羊肉都是现切的。”边泽随即拿起一个装着切好的羊肉盘子,倾斜得几乎垂直,肉都没掉下来,还要用筷子拨弄着下锅,“越是新鲜越是这样,要是冷冻的,里面会有水分,盘子一竖起来,肉就滑下来了。”
    “吊龙、胸口朥、羊油还有羊杂,都不错。”边泽调了中档文火,“涮羊肉可不是火越大越好,文火最合适,火大了血水反而会被封在肉里。来来来,女士优先。”说着,他把涮好的一筷子夹给了姜凝。
    “谢谢,那我就不客气啦。”姜凝尝了一下,果然肉质鲜美,一点儿膻味都没有,还特别嫩,配上酱味道更绝,加上有边泽的介绍,气氛更是足得不得了,起初还有点拘谨的她也放开了许多,开始聊了起来,“这要是来台机器,简直可以拍舌尖上的中国,之前还真不知道这儿有一家这么宝藏的店。”
    叶晚意安安静静地吃着美食,沈星河偶尔插两句话题,这俩看着另外两活宝一唱一和天南地北地海聊,不由得感叹自来熟和有社交牛逼症的人在一起真的会产生化学反应。
    边泽活跃完气氛,开始倒酒:“今儿主要还是敬两位新人,祝你们俩新婚快乐,百年好合,早生贵子!”
    姜凝去了一趟厕所,没成想竟然碰见了薛凯。回来脸色就不是特别好看,这会看边泽闹酒,也跟着倒满了酒起哄:“我也敬你们一个,祝你们永浴爱河,永结同心!”。
    叶晚意想着今儿确实日子特殊,又都是朋友,拒绝好像不太好,刚想拿起酒杯,手就被沈星河按下了。
    他换了一杯温豆浆给她。
    “她喝不了白酒。”沈星河就知道边泽这小子憋着坏在这等他呢,敬叶晚意是假,想灌他是真。
    “护妻模式这就开启了?”边泽给沈星河杯子倒满,挑了挑眉,“那也行,不过你可得一个人喝两个人的份。”
    “刚结婚就管这么严。”姜凝附和,“这酒得罚。”
    沈星河也不墨迹,直接爽快地干了这一杯。
    “能不能喝呀你?”叶晚意悄悄拽了拽沈星河的衣角,她不清楚他的酒量,有些担心地看着他,“别喝这么猛。”
    “还有你,昨晚刚喝的今天别喝那么多。”叶晚意在桌底下轻轻踢了姜凝一脚。
    沈星河笑笑,眼神示意她自己没什么问题,随后看着那两位,伸手指了下他们的杯子,意思是:我喝过了,该你们了。
    边泽干了半杯,姜凝本就馋酒,这会儿心情不好,直接也是干了一杯。
    “哎?”边泽这下要对姜凝刮目相看了,这妹子可以的啊,“这是什么路数?他喝一杯,按理咱俩都应该只喝一半呀。”
    “不能这么欺负人家老公,我怎么说也是站在我姐妹这边的。”姜凝又把酒满上,郑重其事地敬沈星河,“晚意呢,性格有时候要强,其实骨子里还是很脆弱的,我是真心希望你能好好对她,体谅她的那些小情绪。”
    “好。”沈星河点头应承。
    “但是呢,你要是欺负她,我可不是吃素的。其他我就不多说了,都在酒里。”姜凝说完,又端起酒杯一口闷,她把酒杯倒着甩了甩,看向边泽,“边总,您就别灌小两口了,先喝过我这关再说吧。”
    一会的功夫,连干两杯。
    边泽有点被这架势震到,意识到自己可能被沈星河这蔫坏的家伙算计了:“嚯,这酒量,带劲。”
    “你啊,差不多得了,自己那点量没数嘛,非得灌他灌你的干嘛?”沈星河不紧不慢地幸灾乐祸,“这下骑虎难下了吧。”
    姜凝的手机弹出来一条微信,是薛凯发的。
    [少喝点酒。]
    她冷笑,不禁觉得这男人真恶心,分都分了,无缝对接了下家,这时候倒还一副假惺惺关心你的模样。
    边泽跟姜凝不熟,以为她这表情是在嘲讽自己不行,这能忍?
    “今天必须得跟姜小姐较量下。”
    姜凝挑眉:“边总,您能行吗?要不我一杯您半杯这样比吧,不然我怕您出不了这门。”
    “你要这么说我可来劲了哈。”
    ……
    饭局的最后演变为边泽和姜凝两人拼酒,很明显,边泽不是姜凝的对手,尽管他倒酒已经对不准酒杯了,但是嘴上还是不服输的。
    “叫他别喝了吧。”叶晚意有点担心,对沈星河说,“他真喝不过姜凝。”
    “你这时候越叫越上头。”沈星河心里有数,“没事,他吃过一次亏下次就知道怂了。”
    叶晚意觉得今天的姜凝也有些奇怪,往常她要是看对方酒量不怎么样,也就适可而止了,今天就跟玩命似的自己喝个没完。
    然而等到停车场准备走的时候,看到了薛凯,叶晚意才了然。
    沈星河还在结账,边泽醉醺醺的嚷嚷着要先出来透气,叶晚意脚不方便,所以这会儿是姜凝扶着边泽往车那边走。虽说是扶着,但是身高一米八几的边泽这会儿意识已经不太清楚了,大半个重量压在姜凝身上,他还嘀嘀咕咕凑着姜凝耳朵不知道在讲什么,所以两人显得姿势很亲昵。
    “你爸病着,你还在外面和男人喝酒?”薛凯今儿陪客户过来吃饭,看见姜凝一直和一个男人喝酒,本来还有些内疚的他,无名火一下子蹿了上来。这会儿送走客户,他在门口等姜凝,又看见这一幕,顿时觉得姜凝指责他无缝对接的话像个笑话,
    “滚,我不想看见你。”姜凝不想多说,转头问边泽,“车在哪呢?我先扶你坐车里,外面太冷了。”
    边泽昏昏沉沉,眼皮都抬不动,摸了半天,把口袋里车钥匙递给她。
    姜凝按了下开锁键,不远处停着的一辆保时捷车灯亮了。
    饶是对车没什么研究的姜凝,也知道这车价值不菲,反正不是她和薛凯这种阶层消费得起的。她忽然有种报复的快感,因为她知道薛凯自尊心强,这时候看见自己身边有更有钱更帅的男人,心里肯定不爽。
    因为不爽,所以他就要站在制高点来指责你,以此来抚慰他那可悲的自尊心。
    “这男的是谁?”
    “男朋友咯。”姜凝说个谎脸都不红。
    “姜凝,你没必要这样找个男友来气我的。”薛凯阴沉着脸,打量着面前的两人,想从他们身上找出破绽。
    “你有完没完啊,别他妈影响我和男朋友亲热去下一站好嘛。有多远滚多远!”说着,姜凝直接吻了边泽,她万分庆幸此时的边泽已经醉的没什么意识了,不然她这种行为,真的可以立马社死了…
    “不要脸。”薛凯终究是扛不住这种画面的冲击,脸色铁青地骂了一句走了。
    沈星河结完账出来找叶晚意,他们站在不远处,目睹了全程。
    “这……怎么办?”叶晚意看他俩上了车,不知道这时候还要不要过去。
    沈星河没成想饭吃完还有这么个小插曲,他给白砚打了个电话,发了地址让他来接老板,然后给自己叫了代驾。
    “为了避免尴尬,还是装没看见吧,你给姜凝发个消息说我们直接先走了,边泽的秘书一会儿过来。”他说。
    “好。”叶晚意乖乖照做。
    在路上,回想刚才的情形,叶晚意又觉得有点好笑。
    “怎么?”沈星河问。
    “你这卖队友卖得挺狠的。”叶晚意越想越好笑,“他被灌断片了还被……还被非礼了哎,好歹是你朋友,你也不多问几句。”
    “卖他属于正常操作,我俩打小就这样。也没人刀架在他脖子上逼着他喝呀。”沈星河笑,“而且他一大老爷们,皮糙肉厚的,不用担心,说不定他还想天天被非礼呢。”
    “……”叶晚意晕死,不过还是替姜凝解释道,“姜凝那个前男友挺渣的,知道她父亲病了之后怕花钱多就立马分手找了下家,找了一北京本地女孩。”
    “他们本来都已经要结婚了。”叶晚意补了一句,且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在现实面前,爱情就是这么不堪一击。这几天姜凝在医院里照顾她爸,人也瘦了好多。”
    沈星河看她愁眉苦脸一副哀戚的样子,没想到她会这么感性。
    “她爸什么病?现在是钱的问题棘手还是别的什么?”沈星河虽然不喜欢管闲事,但是还是多问了几句。
    “都有吧,外地人过来没有医保,所以费用很贵。心脏已经开过刀了,肝上有肿瘤,现在想转院挂专家号挂不上。”
    “现在在哪个医院?”
    “301。”
    “想转协和?”
    “嗯。”叶晚意奇怪,“你怎么知道?”
    “从外地过来看病基本都是这个样子,确实不太容易。”
    “是啊。”叶晚意平时是个很少会求人办事或者帮忙的人,当然她也要承认,她这样的,也的确没有什么人脉和资源可以去利用,但是这回朋友的家人生病,毕竟是关系到人命的事情,所以她想开口帮姜凝问一问有没有认识的医院里面的朋友,哪怕有一点机会也是好的。
    就在她还在斟酌怎么开口的时候,沈星河倒是先表了态。
    “明天我帮忙问问吧。”他话说得很保守,“不一定能帮上。”
    叶晚意有点意外,他好像能看出自己在想什么似的,不过还是很感激:“谢谢,麻烦你了。”
    “一定要这么客套吗?”沈星河带着些许酒意,语气不算太好,他真的不喜欢这种和他保持距离的疏离感,但是终究还是克制住情绪,耐心解释自己的意思,“我们并不是什么协议假夫妻,而是真的婚姻伙伴。”
    叶晚意沉默着没说话,微微点了点头,算是回应。
    沈星河刚从国外回来,虽然近期没有外派的安排,但是一去就是几年的驻外是避免不了的,从前不觉得有什么牵挂,但是从遇见叶晚意之后,他才真的体会到有些前辈说的那些话,比如忠孝难两全,比如已许国再难许卿。他只想在能够在她身边的时候,用她可以接受的方式,去尽可能地照顾她、爱护她。
    但是为什么,她偏偏,一点也不想依赖他。
    第32章 又不专心。
    沈星河喝了酒,开不了车,本来已经叫了代驾,但是等了半天都没来,叶晚意有点不耐烦,加上她伤的是左脚,不影响开车,所以最后决定取消了订单。
    叶晚意大一就考到了驾照,不过自己的车子是最近才买的,所以驾龄并不长,车技自然也很一般。这个一般就体现在,在大路上开没什么问题,但是到了停车的时候就费劲了,尤其是车位位置将将好,前后方位置都不太宽敞的情况下,就显得极为笨拙。
    且沈星河的沃尔沃操控和叶晚意的大众有些许差别,车身又大了不少,这对本就是新手的司机更是难上加难,所以方向盘来来回回打,折腾了几次,车子都入不了库,不是车尾要碰到旁边车,就是车头要擦上柱子。
    叶晚意眉头紧皱,握着方向盘的手已经微微汗湿,整个人明显有些急躁。
    坐在副驾驶的沈星河则一副稳如老狗的样子,平心静气,一点儿也不急,甚至在叶晚意倒了几遍都不成功的情况下,他还调整了座椅靠背的角度,整个人半躺着,闭目养神,那架势仿佛在说:我先睡会,你好了叫我。
    叶晚意倒一点距离,打开车门下车查看有没有碰到,再上车,发现还是不行,最后脑子一片浆糊,方向盘打了几圈都忘了。
    “沈星河。”刹车一踩,挂上p档,叶晚意有些气闷地喊旁边的男人。
    男人闭着眼的缓缓睁开,嘴角难掩笑意,明知故问:“怎么了?”
    “停不进去。”
    沈星河打开车窗,探出去看了看距离,点头遗憾表示:“确实有点难。”
    叶晚意觉着正常男人这时候怎么也会表个态帮忙的吧,沈星河这幅事不关己还有些幸灾乐祸的表情是什么鬼?像极了学生时代的他,作弄人得逞的那副幼稚鬼模样!
    谁叫自己技不如人呢,所以只能卑微求助。
    “要不,你帮忙停一下……”叶晚意声音温温吞吞,试探性地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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