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以防有蛇虫鼠蚁。

    幸运的是,在关北门极为稀缺的草药,在这里并不难找,快走到蓝湖畔时苏锦绣找到了其中一味半枝莲,树边灌木中密密长着许多,在过去一些还有蛇针草。

    绕过这一圈后苏锦绣找到了四种,缓解这燃眉之急足矣,她从一旁折下几片大圆叶,从湖里舀了些水,起身往回走。

    前后半个时辰都不到,施正霖的额头更烫,苏锦绣找了石块研磨这些草药,磨碎后敷在他背后的伤口上,扯了断外袍绕紧,拿起石块上余下的草药捏在手心里,凑到他嘴边将汁液挤出喂给他。

    可喂不进去。

    施正霖没有张嘴的意识,就算是掰开嘴,药汁也都从他的嘴角淌下去了,这样尝试了几回,苏锦绣将这些药泡在水里试图直接给他灌下去,依旧无用。

    “你来这里做什么呢。”苏锦绣有些气,也无奈的很,就算是不想自作多情,她也能猜到一些他来榕庄的缘由。

    季璟琛也好,季恒硕也好,哪个功夫不比他好?他们已经查到了很多,定北王的宴会是幌子,这池塘下的密道里有不可告人的秘密,太子不可能派他过来做这么危险的事。

    可他还是来了,躲在假山内,像是知道她会过去,一点都不意外。

    “你又打不过他们。”苏锦绣顿了顿,看手里的草药,都到这儿了,难道看着他死。

    犹豫后苏锦绣抬起手,将草药塞到嘴里,咀嚼着,福下身去。

    满口的青草苦涩味道,冲的人很清醒,他的嘴唇滚烫,齿缝紧闭,尤需要她去开启。

    药汁顺着齿间的隙缝送往他嘴里,在他吐出来之前封住,直到他下意识吞咽。

    如此三回,苏锦绣嘴里满腔的苦味,心里说不出的烦闷。

    她有不得不承认的事,今天没有他在,她连到池塘下去的机会都没有,早在假山内就会被那些人发现。

    可就是因为他的出现,苏锦绣耿耿于怀。

    想害他性命的人已受处置,那些牵连的也都纷纷落马,现在他顺利在工部任职,太子也能顺理成章派人给他,随着他越往上走,再多的危险也会有足够的人手保护到他。

    她不需要再出手帮忙,更不会因此有所牵扯。

    “离得远远的不好吗。”他这么聪明,怎么会看不出她想要保持距离,就算是她在榕庄出事,与他也没有关系,又何必冒着性命危险前来。

    树丛间一阵风吹过,湿淋淋的汗浸湿着衣襟,穿在身上十分的难受,苏锦绣抬手擦去额间的汗水,心里更烦躁了。

    在施正霖身旁生起火堆,苏锦绣霍的起身,朝蓝湖走去。

    ……

    火堆烧的很旺,藏在这山中却也不会被发现。

    施正霖躺在那儿满头是汗,眉头紧锁着,时不时神情有变,陷入了梦寐。

    他在山林里走着,越来越感觉无力,忽然眼前出现了大雾,将前方整片都掩盖了起来,视线模糊不清。

    这时该停下了,前方又像是有什么在吸引着他,施正霖迈腿朝那迷雾中走去,安静的四周里,忽然有哭声传出来。

    那悸动不已的哭声,悲悸到听的人都感觉难过,明明是走不动了,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施正霖朝着哭声来源之处走去,前面的迷雾散开,背后的迷雾又重新掩盖。

    走了不知道多久,哭声越来越大,其中似还有僧人的念佛,迷雾渐渐淡了,正有些欣喜终于可以看清楚时,左脚迈出去,落下时忽然林子和迷雾都退散消失不见。

    他出现在了一个院子里。

    这个院子他太熟悉了,就是施府的前院,唯一有变化的就是院子中央青石板旁的花盆换成了盆栽树木,上面挂满了白色的花,屋檐下也挂满了白绫,许多人穿着白衣跪在前厅外,前厅布置成了灵堂,正对着大门放着一具黑色棺木,刻着奠字。

    谁死了?

    他前几日才回家去过,没有人出事。

    难道是正烨出事了?不可能!母亲才派人送信回家,正烨在胶州很好,除了无法经受长途颠簸回上都城外,比上次去看他身体还好了些。

    那会是谁?

    施正霖走上台阶,跨入门槛,没有人看他。

    一个妇人跪在棺木旁哭的伤心,抬起头时,施正霖狠狠一震,母亲何时回来的?她怎么一下老了许多?

    像是感应,施正霖蓦地回过头去,一样的一个‘他’,和母亲一样却老了很多,身着丧服,跪在棺木的正前方,定定看着棺木,双眼无神,施正霖却从他身体里感受到了满腔的悲伤。

    绝望,悲悸,还有……怒意。

    灵堂外忽然有动静,一声皇上驾到,灵堂内的人纷纷起来朝外跪拜,‘他’却没有动。

    施正霖又是一怔:“太子?”

    众人口中的皇上走进来,站在他身后人轻轻唤了声子凛,‘他’才有反应,施正霖心中感受的到的满腔悲伤一瞬被抽空,全都汇聚到了‘他’的眼底,‘他’缓缓转过身去,敛着神色,声音沙哑:“臣有罪,不知皇上驾到。”

    “无妨,朕知道你心伤,不过逝者已矣,施爱卿还是莫要太过于难过,以免伤了身子,我想苏统领泉下有知,也不会安心。”

    “臣的妻子是难以安心。”

    皇上岂会听不出他话里的意思:“林牧在逃,刑部已经派人倾力抓捕,一旦归案,会还苏统领一个公道。”

    “是臣识人不清,将他留在身边,没看出他早有异心,还让他去关北门保护臣妻。”施正霖看到‘他’抬起头,看向的是皇上身后的人,施正霖再度感受到了来自‘他’的满腔怒意,一字一句,像是要从他自己的嘴巴中说出去。

    “臣必定追查到底,誓揪出将林牧背后指使之人,在所不惜。”

    施正霖想要看清楚皇上身后究竟是何人,却怎么都看不清楚那些人的脸,轰的一声,皇上和他身后的人都化成了浓雾,有个人从浓雾中冲进来,冲到‘他’的面前,用力把他从地上揪起来,腥红着双眼带着哭腔,沙哑的吼道:“施正霖,都是你害的,要不是你,蓁蓁她不会死!”

    “四哥。”

    “不要叫我四哥,我没有你这样的妹夫!”那人扯着‘他’一路到了棺木旁,将他往还没封棺的棺木内压去,“你看看她,你看看她,到最后她还维护着让我不要怪你,施正霖,你何德何能,你为什么不说。”

    施正霖不由自主跟了过去,看清楚棺木内的人之后难掩震撼,苏姑娘。

    未等反应,一股巨大的力量将他吸了过去,和‘他’融为一体。

    ‘他’伸出手朝棺木中的人摸去,她睡的那样恬静,是从未有过的样子。

    不断充斥的悲悸太令人难过,施正霖快要承受不住,可身体不受他的控制,那个‘他’轻轻的抚摸着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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