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颊,眼里满是眷念。

    施正霖的视线开始晃动,四周变的越来越暗,人也越渐发烫。

    小心翼翼带着微甜的声音传入他的耳中。

    “以后我叫你子凛还是相公好?”

    “还是叫相公好不好,以后只有我能这么叫你,别人谁都不许。”

    “我爹娘都叫我蓁蓁,往后,你也这么叫我,好不好。”

    说话声远处,又是满腔的悲悸包围了他,像是要将挤到窒息。

    施正霖奋力挣扎,猛的一下睁开眼,跟着梦境里的声音,脱口而出:“蓁蓁!!”

    第49章 049

    几只鸟雀被这声音惊起, 从林子中飞出,过了好一会儿才又恢复安静。

    施正霖的周遭还是静悄悄的, 只有一旁火堆中木柴燃烧的哔啵声。

    施正霖仰头看着天空,醒来后半刻钟过去依旧没有将情绪平复下来,胸口猛烈起伏着, 浑身是汗,双手还有些发麻,没能缓过来。

    回想刚刚梦境中看到的一切, 施正霖犹觉得不可思议, 在触摸到棺木中脸颊那刹那,他觉得那一切都像是真的, 从心底里的升起的悲伤, 令他身临其境,与那个‘他’感同身受。

    他怎么会做这样奇怪的梦。

    苏姑娘……蓁蓁。

    施正霖转过头去,却没在周围看到苏锦绣的身影,火堆旁还留着凿过草药的石块, 他身上盖着的是自己的外套,底下是黑色披风, 火堆旁边还有个坑, 坑内用叶片垫着, 上面蓄着水。

    她应该就在附近。

    抬起手肘支撑起身子,头还沉沉的有些使不上劲,但比进来时要好很多,施正霖坐了起来, 在一旁抓了根树枝后勉强站起来,扶着一旁的树适应了片刻,慢慢走下小坡。

    也不知道是什么时辰,大概天快亮了,东方渐露灰白,天上的圆月还依然悬挂,林子内虫鸣声此起彼伏,霎是祥宁。

    如果没有几个时辰前的争斗,没有榕庄那一切,这样的祥宁之下,什么样都是美好的。

    走了一段路都没发现苏锦绣的身影,施正霖靠着一棵树休息了下后朝蓝湖的方向走去,没多久,他听到了水声。

    这时节上都城的雨水丰沛,河道湖畔的水都往上溢,施正霖脚下的草已经被溢上来的湖水所渗透,踩在上面已经有些湿泞,那一阵的水声并不像是湖水拍打岸边发出的,他朝下走了几步,踩上几块石头,支撑住后朝不远处声音来源望去。

    一幕散开的水花落到了他眼底,月光倾斜在水面上,波光粼粼间,少女浸在水中,如瀑的长发飘于身后,她从水里扬起双手,水哗声响起,水花溅起,从她指间漏下去,犹如一颗颗断弦的珍珠,在月光下莹莹发光,跌入水中后轻轻溅起,散开一阵涟漪,碎了粼粼。

    忽然,她整个人潜入了水中,水面上平静了下来,涟漪散到了岸边轻轻拍打着青草,施正霖只看到不远处的水面下有黑影,久久不见她起来,心跟着一提。

    就在施正霖紧张时,“哗啦”一声,她整个人从水里钻了出来,水花绕在她的周身,像是月光洒下的碎珍珠,透着亮闪。

    任由着水的浮力将她往上带,露出了光洁白皙的后背,习武之人的后背线条尤其的好看,手可盈握的腰上松松的系着一根带子,将她身前的肚兜缚住,往下,淡青色的裤子紧贴着紧俏浑圆的臀部,湿漉漉下隐隐透着些肤色,令人血脉喷张。

    施正霖想起了古书上记载的一段文字,东方有鱼,人首鱼身,名为鲛,貌美,擅歌声诱人。

    她从水面上掬起一捧水,仰起头,那一捧水倾倒在了她脸上,余下的水顺着她纤长的手腕往下淌,一滴滴落在湖面上,轻轻荡漾开来。

    朝着岸边拍打过来的涟漪都欢快了几分,犹如人的心境,她在笑,双手肆意在水面上晃动,戏耍着。

    人还依旧有些晕眩,身子微微发烫,施正霖却是从未有过的清醒,也从未有过这样的感觉,从心底里烫了出来,在身躯蔓延。

    从她手腕间落下的水不是掉在了湖里,而是跌到了他的心里,泛起一阵一阵的涟漪。

    施正霖握着树枝的手不自觉抓紧了几分,他忽然转过身,走下石块……

    苏锦绣洗的尽兴,耳畔忽然传来踩水声,回头看去,岸边空荡荡的,和她来时一样。

    抬起头看天色,这时东方渐露了鱼肚白,苏锦绣洗的都忘了时辰。

    兴许是因为不想回去,刻意选择不去在意到底过去了多久,她甚至还想就这么泡在水里,有人把他救走了才好。

    顿了半响,苏锦绣轻轻甩了下湿漉漉的头发,转过身,慢慢朝着岸边走去。

    取下挂在树上的衣服,将头发甩了甩后用丝带扎在身后,苏锦绣用岸边的荷叶做碗,装了些往回走,很快就见到了火光。

    看到施正霖坐在那儿时苏锦绣微怔了怔,这么快就醒了。

    两个人的视线却没有对上过,但凡撞到时总有个人先匆匆略过,苏锦绣在他不远处坐了下来,总觉得气氛很奇怪。

    这一抬头,他的整张脸都是通红的,连带着耳根子后头都红扑扑,着实异常。

    苏锦绣有些担心,朝他那儿倾过去,伸手要捂他的额头试试温度,才刚搭上施正霖就往后退了些,苏锦绣的手顿在那半空中,总不能半途而废吧。

    再往前一挪,他没得可退的,苏锦绣顺利的将手捂在了他的脸上,呵,什么情况,更烫了!

    “你没事吧。”苏锦绣刚刚还想着,醒来总是好事,那些士兵有些连着昏迷好两日的都有,可现在一摸,比刚才她离开的时候还烫,难道那些药没有用处?不应该啊,那是军医研究了很久后才定下的方子,和他一样伤势的士兵,好得快的,敷药半日后就能恢复精神,像他这样烧的更厉害的她还真没见过。

    “你还晕不晕,有没有觉得四肢乏力,你转过身去让我看看你背后的伤口,有没有好点,如果不行的话,我再去采点药过来给你换上,对了,现在你醒了,等会儿自己喝些药汁下去。”

    苏锦绣说了一连串的话,施正霖却有些坐不住,她身上淡淡的青草香气不断冲击过来,他总想起她在水里的那一幕。

    “苏姑娘。”

    终于一声低沉,苏锦绣抬起头看他,施正霖轻咳了声,视线微侧了些,转移过话题:“你说密道里那只哧兽,是驱兽族驯养的?”

    “没错,它脖子的锁链上挂着的那些骨骼,来自别的野兽,也可能来自于人,如果它有杀过人,驯养他的人会人身上取下骨骼挂上去,这是驱兽族独有的驯兽方式,用此来代表这头野兽所获得的胜利。”苏锦绣说罢皱起了眉,“看来与定北王合作的不止是晏黎,他的野心可真不小。”驱兽族能将这么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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