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儿见她归来时竟一身的狼狈,大惊失色:“丹姑娘,你这是怎么了?”她跑上前,小脸上满是担忧,“莫非是遇到了歹人?”

    流丹微笑着摇了摇头,让她不要担心:“我去了一趟缘佛寺,替王爷和世子求了一道平安符。着急赶路,才刮破了衣裳。”

    冬儿放下心来,拍着胸脯说:“吓死我了,还好你没有事。”

    流丹在她的脸上捕捉到了一点别样的神色,不禁停下脚步来回头道:“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吗?”

    冬儿的神情果然变得古怪了起来,一点点绯红的羞意慢慢爬上了脸颊,她四下张望了一下,便趴在流丹的耳际悄悄地说了。

    流丹愣了一愣,惊讶地睁大了眼睛。她有些意外竟会在这个时候,遇到这样的事……

    “这都是王爷的意思,王爷都做主了,世子殿下当然不会忤逆。”冬儿含羞带怯地说。

    流丹心头有些慌乱,毕竟在前世当中,平王并没有在此时横插一脚,逼迫明心诲。前世从未有过的事情终于发生了,这意味着流丹将不再享有“预知”的能力,未来再一次变成了不可预见的白雾。

    在一阵懵然中,她在冬儿的服侍下沐浴净身,换了一身干净的衣裙。晚膳过后,月上枝头,她便静静地坐在明心诲的房中。月华从窗棱间洒下来,打碎了一地的光影。她静静地等待着,几乎有些不能呼吸。

    心跳渐渐快得宛如擂鼓,脸颊也开始发烫。

    尽管于她而言,与明心诲之间早已不是初次,可她还是宛如初次那般,怀着少女般懵懂的芳心,紧张而期待地聆听门扉的声音。

    月色之下,门上映出了一个颀长的影子。流丹顿时紧张起来,一瞬不瞬地凝着那人影缓缓推门而入。月辉在他身上宛如披了一件霜色的薄衣,他有些恍惚地逐步走了进来,绕过与前厅相隔的巨大珊瑚盆景,来到了内室卧房。

    流丹急忙站起来,慌张地退到了一边,她垂下眸子不敢去看他的眼睛,嚅嗫道:“殿下,奴婢这就给您打水梳洗。”

    她几乎是贴着墙挪移到了外面,将敞开的门匆匆掩好,这才松了口气转过身。却不知何时他已跟到了她身后,俊逸的脸庞悄无声息地凝注着她。

    流丹一颗心几乎要跳出来,下意识掩住口才没有发出惊叫。她无措地望着那对如死水一般,没有生气的眼瞳,月光的映照下,他的脸亦苍白得近乎没有血色,空洞的目光虚浮地飘落在她的身上。

    流丹错愕地怔在了原地,眼前这个男人,竟是她所思念的那个明心诲吗?

    她不想承认一股锥心的痛正在撕裂她的心,那些羞怯与期待仿佛忽然间变成了一个笑话,无声嘲笑着她的不自量力。

    “殿下。”流丹紧紧地靠着门,双手已经扣住了门闩,几乎就想奔逃而出,“殿下若有为难,就让奴婢走吧……”

    明心诲面无表情地看着她,苍白的唇翕动着,问道:“你愿意吗?”他伸出手,撑在她的耳边,俯身低语道,“为我生一个孩子,代我孝敬父王……你愿意吗?”

    流丹睁大眼睛,张了张嘴却说不出话。她发过誓,今生今世一定要穷尽所能赢得他的爱情,哪怕不择手段。可机会当真送到了她的面前,她才发现与想象中的完全不一样。

    他不再是她所倾慕的明心诲,他们之间的欢爱也没有任何的爱情可言。

    这样的欢情,她还要吗……

    流丹别过脸,想要逃避。明心诲却握住她的下颚,强迫她不得不面对他的质问。滚烫的泪水顿时流下了脸庞,濡湿了他的手指。

    “我……我不愿意。”她咬紧了银牙,艰难地嘶声道,“可我若不愿意,就再也不能留在你身边了,王爷会赶我走。”

    明心诲微蹙起眉,不解道:“不论你走不走,都只有几日的光景了。”

    “对我而言,能陪伴殿下,几日也是恩赐。”流丹垂眸吐露道。她经历了生死,若不是凭着最后那一线的不甘与怨恨,她又如何能够从地狱中苏醒回来?

    倘若这一切都只是一场幻梦,那也让她将梦做到底吧。

    冰凉的指尖触摸着她脸颊上灼热的泪珠,明心诲有些难以理解,怅然发问:“你何必要这样?”

    纤长的眼睫听到这句话时微微地颤动了一下,她抬起眼来,一瞬不瞬地望着他,朱唇喃喃吐出:“因为我爱你。”她平静地,清晰地,一字字说道,“我爱你的时间,比你预想的还要长。”

    颤抖的纤手缓缓覆上了他的胸膛,搁着衣料能清楚地感受到他炽烈的心跳,正在她指尖抚触的地方,为她而乱了频率。明心诲收尽眼底的光,漆黑的眼眸掠过一丝阴郁的暗火,他的语气凶狠起来,说道:“我不会爱你的。”

    流丹缓缓触上了他冰冷的脸颊,轻轻地勾画他的容颜,宛如一个安慰:“当初你也这样说过,可是后来……你食言了。”

    明亮的眼眸里燃烧着烈火,在幽夜中让人眼前一亮,心头一颤。修长的指节猛然探入流丹的长发,将她拉入怀中,冰冷的薄唇狠狠地压了上去。

    ☆、上药

    流丹难以猜测,明心诲究竟是以什么样的心思将她扔到床上的。她只知道,他如一头被戳到了伤处的野兽,全然没有了平日的温雅,热辣的吻啃咬着她背上的肌肤,在新生出的粉嫩肌肤上,留下一个又一个殷红的痕迹。

    一夜纠缠,近乎凌虐的逞欢让流丹几乎昏死过去。她已经记不清最后,他在她耳边的低吟究竟在说些什么,也许只是恼怒她的痴心妄想,也许只是厌恶自己的犹豫不定……

    因为明心诲,有一个只有在她面前才会毫无负担地展露的,真实的另一面。

    只有流丹知道,什么样子才是一个完整的明心诲。

    直到日上三竿,流丹也没能从床上爬起来。她的身上伤痕累累,只觉得身体像被撕裂一般疼痛。

    温暖的阳光落在被褥上,悄悄拂过她颈间露出的一片雪白。殷红的吻痕触目惊心,就像一种烙印,肆意而疯狂。

    流丹缓缓地睁开眼睛,忍着剧痛坐起身子,指尖拂过的被面上一片暗色的红。倒不知是处子的落红,还是伤口的血。门外听到了动静,立刻传来冬儿娇脆的声音:“丹姑娘,可否让奴婢进去,为您沐浴更衣?”

    流丹粉颊绯红,连忙拉过被子将自己一身的伤痕盖严,这才说道:“进来吧。”

    冬儿和另外一个丫鬟推门而进,见到主子面上的红晕,两人都相视而笑。流丹抱膝窝在床上,看着她们将一桶桶热水倒进浴桶中,桃花的香气在蒸腾的水汽里发酵,幽香怡人。

    冬儿走上前,笑意盈盈道:“丹姑娘,让奴婢伺候您沐浴吧。”

    说着她就要伸手去掀她的被子,流丹几乎尖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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