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嘲道:“胆小鬼!总之此行事关重大,羽翎更是临危受命,可知她已将生死置之度外,即是如此我怎么可能眼睁睁看着她去赴死而不去帮她。”

    鬼奎见师妹如此倔强,脸一沉,语气强硬几分道:“瑜舒,不可任性。”

    “哼!”瑜舒毫不示弱的与他对视着,冷冷道:“一句话,你去还是不去?”

    鬼奎剑眉微蹙,长袖一拂,自径坐于桌前摊开棋盘开始摆弄棋局,而不再理会瑜舒,瑜舒见状却不依不饶,“啪”的一下将玉手按于棋盘上,问道:“到底去不去?”

    鬼奎轻叹一声,清晰而有力的吐出两字:“不去。”

    “你,你——你……”瑜舒显然是被气得够呛,良久才缓过一口气,恨恨道:“胆小鬼!不去我自己去!”

    “苏姐姐!”瑜舒大步移至苏怡面前,步步逼近,“苏姐姐,我和羽姑娘是生死之交,此番她既要与姚震拼个玉石俱焚我是一定不会袖手旁观的,既然她已开口要我留下……”说道这里瑜舒语气微缓,眼中已盈盈闪动泪花,“她必不会再答应让我去,你可有办法?”

    苏怡微微一愣,认识瑜舒这么久,还从未见她示弱过,见她求得如此可怜,自己也心下不忍,只得点头答应,但又顾忌着鬼奎,只得有些心虚的小声道:“可秘密,行动,领十精英,接应,以备——不、不时之需。”

    “好,就依计行事。”瑜舒点头,甚为满意。

    “哼,说得轻巧。”鬼奎落下一子,头也不抬就泼了瑜舒一头冷水,“你可知道当在哪接应吗?”

    瑜舒握紧拳头,转向鬼奎,振振有词道:“自然是在蓬山回朝歌的路上。”

    鬼奎嘴角轻轻一扬,不再说话,而瑜舒偷瞥了苏怡一眼,见她也在轻轻摇头,自知回答不对,有些心虚的反问道:“那你说在哪?”

    鬼奎一面摆子,一面提示道:“你可知羽姑娘让王叔备了何物?”

    瑜舒不假思索的说:“齐人夜行服十套,白纱九十。”说完便一副醍醐灌顶之色,正色道:“应在齐国到蓬山的路上接应!”

    鬼奎看了看棋盘,这是刚才他和瑜舒的对弈之局,瑜舒在中盘就落子认输,而他现在持着瑜舒的黑子,却发现夹缝当中尚存生路,眼前不由得亮了亮,缓缓接过瑜舒的话语。

    “羽姑娘既然要挑起秦侯和齐公之间的间隙,自然会做戏做全套,相信你们到时候肯定是着齐服绕道,从齐国至蓬山。”

    他凝视着棋盘淡淡道:“二虎相争必有一败,天下局势不好说了,羽姑娘这棋子落得妙啊。”

    苏怡也点点头,又转头对瑜舒叮嘱道:“记住,你是,计划外的,不可,让羽姑、姑娘知道,以免节、节——”

    “节外生枝!”

    瑜舒一笑,接过苏怡话头,附和道:“苏姐姐你放心好了,不到万不得已时我定然不会现身,此行旨在以防万一,不会给羽姑娘和苏姐姐你添麻烦的。”说完她似乎又来了兴致,凝神思道:“齐服是用来嫁祸的,那白纱呢?白纱用来干嘛?”

    鬼奎看着师妹,淡淡一笑却不答话。

    “师兄,看你表情你一定知道,告诉我,白纱是何用法?”

    然而鬼奎只是轻轻摇头道:“自己猜去。”

    瑜舒又一撅嘴,不满道:“我若猜得出还问你作何?”但是不满也只是转瞬即逝,她扭头望向苏怡,拉着她的手半娇半嗔:“苏姐姐,你知道吗?”

    苏怡点点头,“或许,知道。”

    “那你告诉我好不好?”

    苏怡张了张口,却觉得舌头打结,只好抬头看了一眼鬼奎,见鬼奎正微笑着望着瑜舒,知道他定是不会给自己解围,将瑜舒这小麻烦精带走,于是也只能将食指竖在唇边,微笑着摇头,然后不动神色的抽出手,转身向暮色走去。

    作者有话要说:

    ☆、(五)

    齐国王宫。

    齐公刘逸正坐在大殿之上,微微闭目沉思着众臣的进谏。有顷,才睁开眼睛轻轻发问:“各位爱卿,几日前吾收到秦侯请柬,同邀十二诸侯赴蓬山朝见天子,你们说说,吾去还是不去?”

    话语一出,众人立即议论纷纷,上卿上前说道:“臣认为一定要去,姚秦现在国力强盛,且一直在图谋我南阳关至阴晋关这一天堑,倘若不去秦侯必会寻借口前来挑衅。”

    刘逸闻言只是点头,并不发话。

    众臣见状都齐齐叩首道:“请君上三思。”

    刘逸睁眼,却看见众臣中唯有相国一人站立在旁,一语不发,刘逸目光移去问道:“不知相国何意?”

    相国一辑道:“回君上,老臣认为可去可不去。”

    刘逸闻言剑眉微扬,似乎来了兴致,“愿闻详情。”

    “回君上,既然姚秦窥我天堑一带,是迟早都会寻借口来的,就算到了蓬山也是如坐针垫;且蓬山是六十年前姚秦强占而去,如今会址选于此分明就是有意羞辱。老臣认为不去会成为姚秦发兵的借口,去了也会被秦侯刁难寻到借口,所以老臣认为可去可不去。”

    刘逸点点头道:“爱卿言之有理,但吾认为蓬山之会必定去不得。”

    “其上相国已说出两点理由,吾再补一点。如今刘氏衰微,但其名仍在,齐国开山君主刘耀是刘氏至亲,齐国一脉也是刘氏至亲,如今姚秦这外族存心辱刘,吾身为宗亲,又岂可去为贼子助势?他日百年归老,要吾如何面对老祖宗?”

    刘逸说完起身,目光炯炯扫过台下,除了相国,众臣都被他那凌厉的目光扫得心虚悄悄低下了头。

    “再说六十年前,姚秦强占我蓬山,这奇耻大辱叫吾怎能咽下?六十年啊,六十年是什么?一个甲子,一个轮回!是我齐人金戈雪耻的时候了!”

    刘逸双拳一握,掷地有声:“至吾即位来,自问励精图治,兢兢业业凡事都为百姓着想,都为社稷着想,如今国库满盈,物产丰盛,要拼国力,齐国未必逊于姚秦;要拼兵力,任他秦人再勇猛,也斗不过我齐国的锋利铁器。”

    刘逸说得振振有词,也说得众人心潮澎湃,雄心大振,叩首跪下:“臣愿为君上马首是瞻。”

    见众人都已同意自己,刘逸嘴角轻扬,目光中闪烁几分寒意,他望着众人缓缓道:“蓬山之会,齐公必不会去,但是刘逸会去。”

    刘逸大步流星行出大殿,衣袂带风,气势宏宏,“这千载难逢的鸿门宴,正是重新审视天下的一个契机,刘逸断不会错过——众卿散朝!”

    才刚下朝,刘逸不去蓬山之会的消息已经传遍朝野,祈阳公主芷凉着急的在刘逸房中来回踱着步子,刘逸刚才进门,祁阳公主就已冲上去。

    “大哥,你不去蓬山就不怕开罪姚震吗?”

    刘逸淡淡一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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