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被几声闷雷惊醒,躺在床上辗转反侧,直到天空擦出一丝青白色,她才勉强睡了半个小时,今天一整天都蔫乎乎的。

    “那就喝东西,你的最爱……拿铁,怎么样?”

    “不想喝。”

    “喝嘛。”

    “真的喝不下!”

    “喝嘛。”

    “好吧,一杯。”她还是听话的喝一杯算了,免得被这位大小姐烦死。

    “ok。”朝侍者招手,季惠快速点了几样点心和咖啡。

    “月白,你爸还住在博物馆吗?”

    “是啊,展览不结束,他不会回家。”

    “真服了你老爸,对那些破铜烂铁比对你都好,怪不得你妈要和他离婚。”用一双圆圆的大眼睛翻出一枚漂亮的白眼,季惠打抱不平的说。

    “你一天不损我,是不是全身难受啊?”无精打采地单手撑着下巴,夏月白全身的力气只够挑动眉头。

    “事实嘛,你才十岁他们就离婚了,一个全心全意照顾一堆老古董,一个跑去意大利和老外结婚了,真是奇葩的父母。”对于夏月白的家事,季惠一清二楚,实在想不到这种没有太多家庭观念的父母,怎么能养出夏月白这么好的女儿。

    手一抬,轻拍季惠放在桌上的手背。“喂,他们在奇葩,也是我爹妈好不好,不要乱说。”

    “是、是,夏小姐有容胸大,什么都能包容。”揉着完全不疼的手背,一脸小媳妇的委屈模样。

    “什么有容胸大,你到底有没有文化,是有容乃大!”

    “不一样吗?胸……乃,有区别么?”

    “你----”瞪着季惠,片刻,两人一同笑出声,引来零星散坐在四周的客人朝她们投来好奇的目光。

    笑停了,季惠用小勺刮了一块侍者刚送来的蛋糕放进嘴里,口齿不清的地问:“最近和你妈联系没?她还唠叨要你出国吗?”

    “有啊,昨天还打电话说了半个小时,我都替她心疼电话费。”拨过肩上的长发,褪下手腕上的皮筋,将头发束成马尾,琢磨着是不是应该去理发了,及腰的长发夏天打理起来很麻烦,特别是洗头的时候。

    “你少费心了,你那个继父可是有钱人,才不在乎那点电话费。”

    侍者捧着托盘走到两人桌旁,将两杯咖啡放下,说了一声“请慢用”就离开了。

    拿过杯子,撕开糖包,细白的沙糖倒入飘着白烟的瓷杯,沙糖陷落在柔软细腻的奶沫中间,瞬间无影。“哎,上午来学校找你的男生,不是我们学校的吧?”

    “嗯,财大的。”

    “你真是花枝乱颤啊,都招到校外去了。”

    “别提了,傻子一个,无聊死了。”

    “你都只看脸,又不看脑,怕什么。就算真是傻子,只要是长得帅,你一定照单全收。”

    “你把我说的太花痴了吧。”

    “你不花痴?摸着你的良心,你在说一次。”

    “哎呀,我能不能摸着你的心说啊!”

    说着,季惠伸出手,隔着桌子朝夏月白的胸前摸去,夏月白挥手打掉那只涂着黑色指甲油的爪子,季惠又继续挥舞着两只手袭来。

    夕阳渐红的窗旁,嬉笑打闹的两个女生,像永远也长不大的孩子,乐此不疲地笑闹着。

    ★★★ ★★★ ★★★

    华灯初绽的时分,接到夏华天助理小刘的电话,夏月白冲下楼拦了出租车直奔博物馆而去。

    夏华天的心脏一直不太好,又有轻微的高血压,长期服用药物到也相安无事。不过,最近为了展览的事情忙碌过度,傍晚时在办公室突然不舒服,助理小刘发现的早,给夏华天吃药后,立刻打电话通知夏月白。

    夏月白跑进办公室时,夏华天正躺在沙发上休息,看见她满头大汗的闯进来,愣了一下,不安地看向夏月白。“月白,你怎么来啦?”

    “爸,你怎么样?去医院吧!”

    “不用,忘记吃药了,现在没事了。”

    眉头皱的很紧,脸上一层充血的薄红,不知是因为奔跑,还是因为生气。“爸,怎么能忘记吃药呢?如果不是小刘在身边,那多危险!”

    对于女儿的责备,夏华天没有立场反驳,的确是自己疏忽大意了,他自责的说:“是爸不好,你别担心了。瞧你跑的一头汗,办公室的空调温度低,你别坐风口里,小心吹受凉。”

    长长舒了一口气,见他脸色略微苍白,但是神情自如,夏月白才放心地拉过一张椅子,在沙发旁边坐下。

    “爸,今晚回家睡吧。”

    “不行,明天就开馆了,今晚还得再查检一遍,明早一定要准时开放埃及展厅。”

    无可奈何地叹息,对着顽固的父亲,夏月白只能感到无奈。“那我也住这里,不回去了。”

    “不行,你回家去,你在这里睡不好。”

    “有什么睡不好的,沙发不是挺好的。”

    “家里有床,跑这里来睡什么沙发。爸爸没事,你不要担心,现在还不晚,赶快回家吧,太晚了一个女孩子在外面不安全。”

    “不就一个晚上嘛,行了行了,你别说了。我睡沙发,你还是回宿舍去睡。”

    “月白----”夏华天还想劝说她放弃住在博物馆的念头,却被夏月白一脸坚决的打断了话。

    “你要继续说,我就让小刘把你扶回家。”

    “好、好,那你委屈一晚,明晚咱们一起回家。”

    “嗯。”轻浅地笑,扬在眼底一抹淡淡的忧心里。

    ★★★ ★★★ ★★★

    蜷在沙发里,夏月白低头翻看着杂志,时不时瞧一眼坐在办公桌后俯案查阅资料的父亲,一盏样式老旧的台灯散发着黄色光晕,零星的灰白色发丝藏在夏华天的头顶,宛若岁月的风尘落在曾经年轻气盛的黝黑发间。

    “爸,快十点了,休息吧。”放下杂志,走到夏华天身边,小声提醒。

    “马上就好,把这个资料整理一下就可以了。月白,困了吧,你先睡。”拿掉眼镜,夏华天揉了揉鼻梁,笑容略显疲惫。

    “不困。”好困,昨晚已经没睡好,前几天为了设计稿几乎都在熬夜,现在不困才怪。动了动沉重的眼皮子,视线瞅向桌上的一张照片,指着上面一排形状奇怪的古埃及文字问道:“这是什么?”

    “这些是刻在图萨西塔黄金棺里的铭文。”

    “写是的什么?”黑色的字迹依旧很清晰,似乎并未被三千多年的时光磨去光彩。相反的,精美的陌生文字显得生动鲜活,仿佛是昨天才刻上去的。

    “我对古埃及的象形文字没有太多研究,之前问过护送文物来的埃及专家,他说这些文字的意思是……”重新戴上眼镜,夏华天一字一句念着。“尼罗河上,漂泊着雪白色的月光,像你的翅膀,将我拥入怀中。”

    简短精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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