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爹与皇帝、岳冬之间的问题。

    一人计短,两人计长。可这种惊世骇俗的事要如何开口呢?万一对方唾弃这种不伦之恋可怎么办!

    迄今为止,要不是他撞见客房的那一幕才知道始末原由,有可能他一辈子都不知道。他们隐藏的是那么深,那么的不为人知。想必他们也不愿自己所爱的人遭人非议。

    烟色开始犯难,他做儿子的都不知道父亲的事,这个做兄弟的东方凌鹫到底知不知道‘主人’的私情?

    满腹心事从何叙,三人一时间都沉默了,就在这时,一声惊雷,震得所有人都心惊肉跳。

    这万里晴空怎会打雷?而且这雷声和光柱是由近致远,由下向上,反常的很。所有人都惊诧的望向声、光的始发地,皇宫的最深处……

    ——

    寝宫,以它别殿为中心,炸出一个圆形大坑,周围地下的秘密通道因雷击被震塌,导致地表下陷,向四周蜿蜒出很长一段塌陷的渠道,而爆炸中心的尘埃里,电光还在小范围的持续流窜,“噼啪”作响。

    我身上的衣服被自己放的电烧成灰,压在我身上的赝品不只衣服,连他的外皮都烧焦,面目全非,甚至发出痛苦的呻吟声,可他依旧不肯发开按住我双臂的手。

    “放开!”

    我冷冷地警告,赝品没有松手,甚至变本加厉从他烧焦的皮肤下钻出无数毛细的触角,企图刺入我的身体。

    赝品的胆大妄为,再次火上加油的激怒我,我岂会让他得逞,我在体外分泌出透明的液体,如同度了一层保护膜阻止他的入侵。不禁如此,我透明的保护膜反将他囚禁,迫使他松开我。

    被囚禁在透明囚笼中动弹不得的赝品,被我狠狠甩了出去,之后发生的事就像在极乐岛时,我泄愤地将赝品的身体剁碎,碾成最原始的液态细胞。可这次不同的是,赝品没有像当年一样顽强的复原,而是死气沉沉的任我踩踏……

    看这废墟中,散开的一大片暗红色液体,我稍微缓和了一口气,蔑视的扫视一遍,掉头走了,在踏出残砖断瓦前我用自己的细胞变出衣服。

    我心情不好所以也没在意这身衣服是否是我来时的样式,也没去打理散开的头发,任它披散着。

    我穿过附近前来看‘热闹’,又不敢太靠近的几个人,不顾他们奇异的目光向外走。

    我走的是直线,当遇到墙时懒得随弯就弯,直接跃起飞了出去,直至来到皇宫的正门,见烟色还在,停了下来。

    烟色大惊,问:“爹爹您这是怎么了?宫里出了什么事?”

    从寝宫出来后我脑中就一片空白,现在看着一脸惊慌的烟色,我呆望一阵恍惚的问:“你怎么还在这?”

    烟色紧张的答:“正要回府时听到宫里的方向发出巨响和亮光,不知出了什么事所以……爹爹出什么事了?”

    我凝视着烟色,没有回答他,也不想回答。我伸出手搂过烟色的腰,不理会同样疑云满面的东方凌鹫和岳冬,飞身跃起,直奔王府。

    ——

    东方凌鹫见‘主人’情绪反常的很,想追可他身边的岳冬,由于焦虑过渡加上多日未正常进食,一下子昏了过去。

    东方凌鹫忙接住他倒下的身子,叫了几声见岳冬不醒,为他把脉并无大恙,在看看早已没有踪影的‘主人’,无奈只好把岳冬抱上马车,一同赶回王府……

    ——

    王府中,我靠着露台的柱子坐在台阶上。我不再考虑烟色是否会害怕,是否会误会,拥着他,一刻也没松手,好像一松手就会失去他似地。因为我的思维不在麻木后,赝品的话在我脑海始终挥之不去。

    ‘……你以为他们真的喜欢你吗!退掉这身人皮,谁还会理会你,他们只会恐惧的说你是怪物,避之不及的逃命……’

    我的手轻轻揉擦怀中单薄弱小的身子,这里倾注了我所有的爱,就像赝品说的他一旦知道我的真面目,是不是不管我之前付出了多少都将弃我而去?

    我不在乎世人的眼光,我只在乎我爱的人的态度。

    你会离开我吗?

    我心中不断重复地问着。

    ……

    “放手吧,有什么事情好好说,你这样会把烟色勒死的。”

    安置好昏迷的岳冬后,好不容易找到我的东方凌鹫蹲在我身边,摇着我的肩膀。我在他的提醒下才意识到自己不断收紧的臂膀勒地烟色快喘不上气。

    依依不舍的松开手,烟色坐在地上咳了一阵,才缓和脸色。他没怨我,而是心痛的说:“爹爹您怎么了?”

    我看看他,看看东方凌鹫,凄婉的问:“如果……有朝一日……我变了样子,换了身份,你们还会喜欢我吗?”

    我悲伤的眼神似是吓着他们,烟色急道:“不管爹爹变成什么样,是老了,病了,就算沦落成贫民,永远都是孩儿最爱的爹爹。”

    东方凌鹫没像烟色那样急切,想了一下,说:“外貌只能荣耀一时,内在才是最重要的,才是永恒的。真正关爱你的人不会应为你的外表、身份的改变而改变。”

    我摇摇头,凄凉的说:“如果我不是这副皮囊,你还会主动接近我吗?你还会容忍我的任性妄为吗?”

    东方凌鹫被问的一时语塞,飞快的措辞后说:“我不否认起初确实是应为你的外表而接近你,在很多地方都包容你。可那也只是最初,之后还是应为你的性情接受你。‘主人’人的外貌就像不能选择出身一样,你能由此得天独厚的样子不是错。色不迷人人自迷,你不要把它看成负担,那些只重外在不重内在的人,不值得你为他们烦恼。”

    我再次摇头,情绪开始激动,“不一样的……不一样的……”

    东方凌鹫说的没错,可那是安慰一般人,我不是人。退去这身皮囊我和他们是不一样的。

    我推开东方凌鹫,逃避般飞出王府,飞离京城,飞到遥远的没有人迹的荒野才停下。

    无处诉说的痛苦啃食着我,看着空旷的原野,我忍不住哭了出来。

    成为人的这些年我身边有很多人,到头来我发现自己依旧形单影只。

    我在意的人全都不知道我的真面目。我身边的人,也没见过我的真面目,易南、易绿他们只知道我不是人,可他们不曾见过我本来的样子。

    北、极、光他们也是被我人的外貌吸引后,才接受我,他们也只看到我一部分人类以外的形态,或着说,他们把我当神供奉着。

    我好恨赝品,他轻易的就刺破我幻想的泡泡。

    “哈哈……”我悲哀的笑出声,想来迄今为止见过真正的我,而没有避我于千里的人只有欲奴。

    难道只有像他那样的人才会接受我?

    我望着远方的天际,心中一片茫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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