晌,突道:“我已经不是万岁了。”

    韩有忠老泪纵横:“万岁始终是老奴的万岁。”

    萧定看着他,目光冰凉。

    还能信吗,人还能信吗?

    韩有忠却不知道他的想法,恭顺着伸手扶他。

    萧定转过目光,这么多年,这场梦过去,我失去我的爱人,却收获了更多的敌人。

    陈则铭,陈则铭……

    ……你放过我?不杀我?!

    仁厚?太可笑了,你不看看自己,你有这个资格吗?!你不过是个贱人!

    我早该听杨粱的话,永不用你。

    该一早把你踩得更低贱,踩到泥里永不出头——是我给了你机会。

    ……我错了。

    若有一天……,若有那么一天!

    我第一个要杀的,必然是你。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诸位如此支持,哪怕是不支持v的也没关系,反正还早得很,笑~~

    正如某位大人说的,好象要先上榜……,我估计那也是个艰难的过程,走一步看一步吧,v文之言只是预防而已

    请继续欣赏,另外此文并不是be~~

    4、从此,萧定被困静华宫,长达数年。

    他的幼弟虽然饶了他性命,但对曾呼风唤雨的胞兄哪里能彻底放心。只是碍着仁君两个字和皇家面子,才不好意思明目张胆把他投入天牢中罢了。思来想去,最终将他禁在冷宫内,让陈则铭亲自派人看守,百臣及后宫诸人均不得靠近。

    萧定若能起身,看到宫门那一排排黑甲卫士,想必要气得眼前发黑,那原是他花银子养出来的精锐之师,居然却用来关押自己了。

    但此刻的萧定完全无暇顾及这些,久病之后的他早已经气血两虚,原是靠太医拿贵重药材给将养着身子,而此番几经变故,药早是断了,又是心情激愤,血气难平,渐渐竟然不能支持。

    之前那番要将陈则铭挫骨扬灰的雄心壮志,他自己也知道只能是想一想了。

    然而那恨意入了骨便不能退,哪怕他不时昏迷,也会在心头反复念叨那个名字,生恐自己过奈何桥时给忘记了。

    他便在这种极其缠绵的怨恨之中,病得死去活来。

    几番发作下来,他能醒来的时间越来越短,昏迷的日子却越来越长,把个忠心耿耿的韩有忠看得心惊胆颤,哭了几番,反复央求守卫,一定要请太医再来一躺。

    看守将士见废帝果然是病到只剩一口气的样子了,也怕萧定死在自己手上,慌忙报了上去。

    这一日,萧定偶然清醒过来,身边居然鸦雀无声,没一个人。

    他支撑着要坐起,身子刚支起一半,眼前发黑又跌了下去。

    病到此刻,他早已经没饥饿感,昏过去时,几日不吃也是常有的。而不吃饭,人哪来的力气呢,他其实早瘦得不成人形,只是自己不知道罢了。

    因为发热,他身上的衣裳汗了又干,干了又汗,总是有种湿漉漉的感觉。平日韩有忠会用扯下的衣襟为他擦拭,今天不知道为什么却不在。

    萧定不怕饿,但渴还是感觉得到的,此刻他就有种嗓子冒烟的感觉,叫了几声,也不见有人应声,只能自己下床。

    刚站起来,他眼前就黑了,头分外的沉,只看到一个接一个金星在眼前爆来爆去,神智却又还是清醒的,只得慢慢坐了下来。等待那阵眩晕过去。

    就在此时,他听到脚步声接近,踏入了房间.

    他朝来者转过头去,眼前却仍是一片黑暗。

    “有忠……水……”,他低声喘息,将头颓然垂了下去。

    来人却突然住了脚,屋中静悄悄地,迟迟不见动静。

    萧定猛地觉察了异常,韩有忠不是这样怠慢的人。

    他抬起头,来者正站在门前,门外的光线太强烈,迎面而来,刺得他的眼前只是泛花,他又有种将昏过去的虚弱感。

    然而在那之前,他看清了那一身黑衣,他刻骨铭心的一身黑袍!

    萧定扶着床慢慢站了起来,面无表情。

    陈则铭看着他一举一动,一声不吭。

    屋中立刻凉了几分。

    两人对视了片刻,萧定身体开始摇晃不定。

    他脸上原本白得渗人,却渐渐呼吸急促,脸色也发青起来,再隔了片刻,终于一口血喷了出来,双膝一软,跪了下去。

    陈则铭眼神微微变了变。

    萧定索性又吐了几口,将胸口那口淤血吐尽了,方抬起头来奇特地笑,“从来都是你跪我,今天终于见到我跪你了。很痛快吧?”

    此刻,他全靠双手勉力支撑才不至于立刻趴倒下去,唇边血色未尽,形销骨立,满是病态。可眼中那股炙热,却是如出鞘利剑一般地夺人心魄,混没有半点虚弱之态,竟让人不禁忽略了他的形容狼狈。

    突听门外有人急唤了声:“万岁!”萧定转过头,却见韩有忠从门外要冲进来,被几名黑甲兵士给拦住了,只是呼叫挣扎,“陈将军,不不,魏王千岁……,万岁已经病得很重了,你说来只是看看他,为什么说话不算?”

    陈则铭瞥他一眼,淡道:“韩公公言重了,他既然不是装病,等会让人叫太医来瞧便是。”

    韩有忠脱口道,“那,那还不赶紧。”说完了,见对方头也不回了,才恍然说错了话,此刻哪里还是自己可以拿腔调耍威风的日子,于是再不敢开口,满头不断冒汗。

    萧定再支持不下去,慢慢挪到床边,将上半身靠在床沿上,嘿嘿直笑,“看我?是看戏吧?”

    说着对陈则铭伸出一只手,便如同平日在大殿上赐他平身时一样漫不经心,“陈爱卿,朕问你,你看出什么了?”说完微微直笑,满是嘲讽之色。

    只是他此刻连说话也很是费劲,加上衣裳褴褛,蓬头垢面,方才这一番话较之从前,未免还是失之气势了。

    陈则铭看着他,神色微动。

    半晌后从怀中掏出一只瓷瓶,示意韩有忠,“这个,给他吃下,必定会好些。”说着将瓷瓶放到桌上。

    韩有忠惊讶,“这是什么?”

    萧定闭上眼,他折腾这么久,头又昏了,渐渐滑了下去。

    陈则铭见他神智不清,心里一动,走上几步,到他身旁时犹豫片刻,蹲了下去。

    萧定往明明觉察到他的目光,却懒得回应。陈则铭突然道:“时至今日,……万岁可有些后悔?”

    萧定微微睁开眼,笑了笑,有些恍惚,“后悔,当然后悔……当初,我原该将你同那婊 子一道杀了,以绝后患!”

    话刚说完,已经被人一把拎了起来,狠狠一掌扇在脸上。

    脸上火辣辣的,萧定也不觉得痛,睁眼看到陈则铭分明是被刺痛的铁青脸色,哈哈大笑,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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