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算了。”

    宝琢摊手:“所以你看,你都忌惮我,不想和我做朋友,我为什么要把陛下让给你呀。”

    绕了一大圈,回来了!

    宗策在旁边笑得揉肚子,这一动静终于惊动了拉锯战中的两个人。

    他早在宝琢做总结陈词的时候就来了,只是想听听她们到底在议论什么,于是止住了小内侍传报的那一嗓子,悄悄地踏进屋里来,谁知道听见宝琢这一番鬼话,活似要把人绕晕的架势。

    分明是强盗理论,是她条条分析了自己入伙的害处,等人家接受了她的理论,又紧跟着说,你招揽我的心不诚,我不跟你玩儿了!

    笑死人。

    崔皎被宝琢痞了一顿,又让陛下看了场好戏,顿时跺了跺脚负气离去!

    宝琢先下手为强,指责宗策:“你看,都是你,把人家逼走了吧?!”

    “怎么能是我?”无妄之灾,宗策无辜极了,但见她一副“不承认别想走”的霸道模样,立刻投降,“好好好,都是我,全怪我,行了吧?”

    还玩起了三字经。

    “你看你。”她拿指头戳了一下他的额头,“别人说什么就是什么?男人的骨头要硬气,知道吗!”

    “……”

    宗策吐出一口气,眯起的眼睛流露出危险的神色,“这一套你还玩上瘾了?”

    宝琢觉得这种招摇撞骗的感觉好极了,痛快承认之余,且反问:“那又如何?”

    宗策也不跟她废话,上去就是一顿龙爪手,挠她痒痒,把她笑没了脾气,一个劲儿缩他怀里直喘。气喘完了,她也不知怎么想的,猝不及防问他:“你方便让他先出来一会儿吗,我有事想问他。”

    作者有话要说:  宗策:……不是说好了接下去是我的主场吗,为什么阿政阴魂不散???

    宗政:(阴魂冷漠地飘过)

    ☆、64|下雨了

    宝琢想找宗政其实并没有什么特殊的理由,只不过她处理事情的标准如此。 在现代时面对完全陌生的追求者,也要给人家一个态度,一个明确的答复。来到古代,虽然节奏一向由皇帝掌控,但她毕竟身处其中,不是完全丧失主权的一方。而在她的认知里,她一开始是和宗政相处的时间更多,所以只谈时间积蓄的感情来说,她拒绝宗政会更加不忍心。

    眼下的局面是,她被迫接受了他们俩商定的结果,而她也需要跟宗政有一场对话,为他们之间的关系划下一个句号。

    就好像在拍戏现场,一场戏的开始与结尾,都需要有人打板,来确定始终。

    宗策自然意外于她又一个奇妙的想法,但不得不承认她说得有道理,即使是他,现在还在不断地揣测着阿政内心的想法。但阿政未必愿意和他谈,虽然也不一定肯与宝儿说,但她有这个念头,不如成全她试一试。事情总要有个结果,谈过了,无论结果如何,内心都能有一个确信。

    “不过,让他出来一会儿……”宗策皱着眉,深深觉得这个用词有一种古怪微妙的感觉。就好像他身上寄居了另外一个灵魂,她突然想见那个灵魂,就招招手让灵魂出来暂代他。

    他“嘶”了一声,这个猜测还真是让人有点寒毛直立的冲动。

    宝琢也察觉到了,只不过和他想的方向不同。她很快圆了话说:“我说快了,不一定要马上见他。你们的情况……毕竟特殊,转换过程中如果有什么意外,我可揽不起。”

    宗策越听越奇怪,讪讪一笑打断了她,“知道了,我会安排。”

    宝琢点了点头。

    对于宗政,她至多是愧疚而已。但对着宗策,她更多的是感到心虚,因为她发现,随着他到来的次数越来越多,时间越来越长,阿敕几乎再没来找过她。为此,她开始忍不住去想,他什么时候能走?

    其实认真论起来,和阿策在一起聊天说话也挺开心,但可能是皇帝的身份带给她拘束感,有些话过脑子之前,总要先审核一遍。所以她常常瞒着他,比如突然为了某事发笑,他问起缘故,她想到这是发生在现代的事,说出来漏洞太多,不如不说了,就随意找了件别的事搪塞过去。

    但这些细节在阿敕面前就无所谓有没有破绽,他问起来,她做鬼脸回一句“不告诉你”,他也拿她没办法。

    所谓的地位平等,不过是这么简单的一回事。

    宗策哪里知道宝琢心里的诸多想法,他只觉得,宝琢喜欢阿敕,那理所当然也该喜欢自己。只是前一段时间因为阿政搅合,她即便能分得清他们俩谁是谁,也难免会混乱,所以并没有意识到。因而既然得了她的喜爱,那阿敕出现与否也就无所谓了。

    难道皇帝的身份,还比不上一个躲躲藏藏的暗卫更有吸引力吗?

    宝琢和阿政的会面是在她提出要求的三天之后,据说大忙人宗政陛下在那时才能抽出时间——实则是轮班制度决定那天才是宗政的当班时间。

    两人的相处颇为中规中矩,还是如往常一样,宝琢被召到长安殿,他和臣子谈完了政事方回来歇一歇脚。

    她觉得他们俩的名字取的倒妥帖,一个政字,可不是常年把这人拘于政治案牍之中,劳心伤神。另一个“策”字,怎么都归不到政策的策头上,反倒像是“策马奔腾”之流,端的是潇洒不羁。

    宝琢在德碌的眼神示意下回了神,自觉走到宗政身边磨墨,德碌见状便就退下了。

    她见德碌今次不像往常那样待她热忱,也有些小失落。这要放到现代,结婚除了考虑对象的条件,还要考虑家庭方面的问题,跟德碌相处自然要比和贤庸好多了,倘有这方面的考虑,她倒觉得嫁给宗政更好呢。

    得亏德碌不知道她脑子里的念头,不然真心是要给她跪下了,这是喜欢他还是害他?为了他决定要嫁谁,那他的重要性……可真是太碍眼了!

    “听阿策说,我以后归他管了。”她问这话时,手也不抖,声音自然流畅,就像是闲话家常。

    宗政听着不由得好笑,咳了声,又自胸腔里发出一声低低的“嗯”。

    兄弟两人的声音与相貌一样,并无分别。只是宗策更飞扬洒脱,音调便常常跟着他的唇角眉梢一道上扬,而宗政沉稳,话少却有力,如音色浑厚的大提琴,声音的气质便也一般无二。

    宝琢有一瞬间的沉醉,想到以后不能再有这样的美景乐音不觉惋惜。过了须臾,她收拾好情绪道:“其实,我挺喜欢陛下您的,虽然一开始比较不近人情,但也从没无缘无故的跟我黑过脸。更何况后来就开始纵容我了,无论是出宫还是开书局,那时候我能看出您都是真心想对我好,想见着我高兴的。包括后来对我与阿策有接触的事,您知情后也没因此责怪我,虽说我也是受害人吧,但您心胸宽广这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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