显而易见。”

    宗政原以为她要说什么,郑重地拖阿策跟他约了这一次的碰面机会,他想过她会不会给自己留一条后路,定了阿策却又勾着他,也期待过她是不是回过头又觉得自己更好。没想到竟会听到这样一顿剖白,可听完了,心里倒是笑,确实是她的风格。

    明面上,他只给出一个淡淡的评语:“拍马屁。”

    她对这样的打击表示非常习惯,甚至太久没听了,这会儿听见还有点莫名的感动。认真论起来,她觉得陛下很像她以前的师兄,人也是这么沉稳端正,喜欢研究历史,写的多是正剧,只是没名气,唯一被看中投拍的收视率差到险些腰斩。但在她穿越之前,他都没有追随潮流的意思,仍在自己的道路上一步步走得无比坚定。

    她不由得发出感慨,“陛下您一定会成为千古留名的好皇帝。”无论是语气还是表情,都非常的诚恳。

    宗政看不透她心里的想法,只是被她一次比一次还肉麻的话说得表情都有些僵硬了。他揉揉额头,叹了口气:“知道了,即便是你不归朕管了,朕也不会为难你。可满意了?”

    “咦?”宝琢一时没反应过来,眨眨眼,只知道解释,“我不是这个意思呀。”

    “嗯,你不是这个意思。”他认真地敷衍着。

    “……”她盘腿儿坐在书案前,托着下巴看他,“好,既然陛下承诺了这件,不如再应允我一件事?”

    他拿笔管在书案上叩了叩,示意她的坐姿,虽见她立刻乖觉的恢复姿势,他仍是道:“别得寸进尺。”

    宝琢笑吟吟地:“小事,小事!就是据说归你管的都住南园,归阿策管的都住北曲。我在这里住习惯了,不想换地方,阁子名我也不想改,成吗?”

    宗政的表情一顿,抬眼看了看她,眉间一蹙。

    于他而言当然是无可无不可,但这个容易影响阿策的情绪,他既然决定退一步,没道理退得忸怩,临了还要给他添堵。

    他摇了摇头,“真是给我找麻烦。”

    “您应了?”

    宝琢举双手刚要欢呼,谁知他却说:“不应,我应下来轻巧,他找你算账,你有成算?”

    “他干吗找我算账。”宝琢不解,“我问你,那是因为那里是你的管辖区,我一个钉子户要留着,当然要经过你同意了。他那里添个新住户也不见得就有多欣欣向荣,能有什么意见?”

    这是她一贯对待男友的态度,谁知道放在这里用起来倒自然。

    她不自觉,宗政却稍有察觉,眼底不经意地划过一抹失落,终是勾唇笑了笑。

    罢了,反正现在不由他头疼,他何必再替他想这么多?她的好也罢,傻也罢,明白也好,执着也好,以后都与他无关了,这一身的累赘去了,正乐得轻装上阵。

    “好,就依你的意思。但话说在前,他倘若要清算,我不帮你挡着。”

    “那是自然!”

    宝琢答应得痛快。出长安殿的时候,她还有些摸不着头脑,明明是要和陛下坦白“分手”,怎么气氛和想象中不太一样?不止没有愁云惨淡,你悲苦来我安慰,甚至他还一如既往的教她、约束她、给她提醒,最终答应帮她的忙。

    这太奇怪了。

    难怪她们都说,追求者阵营里有品质段位高的人,那就是不一样。陛下的伟大简直烘托了她的光辉形象!

    宝琢美滋滋的想着,脸上一丁点都没遮掩。门口站着弥勒佛德碌,今日却脸不见笑容,他瞄了瞄外头的阴天和落雨,又看一看乌婕妤面上这阳光明媚,牙疼地“啧”了一下。

    等她将近走到他跟前,他笑容可掬地躬身,“乌婕妤慢走。”

    她也看见外面的雨了,见这人非但不留她,还要立刻就送自己走,顿时控诉:“德公公你变了!”以前遇见下雨天,备伞不说,还要进去跟陛下请示要一顶轿辇送她回去呢。

    如今就变成巴不得她赶紧滚了!

    “哪儿能啊,老奴一向是这两只眼睛一张嘴的模样,变不了。”他很是从容,“哦对了,眼下下着雨呢,也是,有雨行路是挺不方便的。要不,您在这儿等等。”

    “等等?”

    他认真地说:“是啊,等雨停了再走。”

    宝琢:“……”

    她一直就好奇这两位公公是都忠心两个人,还是各有支持,现在她完全明白了,彻头彻尾的明白了!

    就在她当真要折返回去等一等雨停时,皇帝竟从里面走了出来。

    “下雨了?”

    他经过时手一伸自然地牵住她的手,看了德碌一眼,“备伞,正好雨小,我们散散步。”

    作者有话要说:  (捧脸)叫阿政“陛下”的时候,才觉得特别有感觉。→ →对着阿策,称呼和自称就“你你你”“我我我”就完了。

    ☆、65|雨夜

    又换人了?

    宝琢在脑海里飞快地跳出了这一想法,随之一窘,这还真是奇怪,前一秒刚和人说过“分手”的话题,下一秒就和他又亲亲密密在一起了。 怎一个精分了得!

    牵住她手的人确实是宗策,他自是不放心她和阿政单独相处,所以悄悄躲在里面偷听。宗政其实也知道,索性放任他了。

    等他们俩谈论完,宗策就有些按捺不住追了出来,正碰上德碌为难她的一幕。

    宗策对德碌露出淡淡一笑,使得德碌忐忑讶异,难道是自己的主子?随后就见那笑容一变,变得恶劣起来。

    他浑身一哆嗦,糟糕,他预感自己要倒霉了。

    宝琢没发觉两人之间的官司,不等她和德碌再作沟通,人就被牵了出去。

    竹伞撑在头顶,罩出一方安逸宁静的空间,伞外是淅淅沥沥的雨声。宗策一手掌伞,一手环着她的腰拉近身边,姿势亲昵,倒不像是规矩众多、有所禁锢的宫城里,而是现代甜甜蜜蜜出行的小情侣。

    宝琢却有些出神,记忆飘到了很早之前。在宫中雨中漫步的事,她早就与人一起做过,虽是巧遇,他也不像如今身边的人那样挨得近,可那回阿敕替她化解了烦闷,她心底是愉快的。

    宗策发觉了她突如其来的沉默,问她:“在想什么?”

    “阿敕……”她没防备吐露出来,随之意识到什么,冲他一笑就垂了眸说,“我在想,上次你能得知我说的秘密,是神策令的阿敕告诉你的吗?他听命于你?”

    他笑里几分玩味,“怎么突然想到了这个?我以为你在犹豫跟我说搬不搬家的事。”

    她被引开思绪,又是一窘,“你已经知道了?这事你应该不会不同意吧……”

    本来在她想来不算什么大事,但对上他的表情,竟莫名多了几分心虚,便颇为不确定的问他道。

    “随你。”

    他耸了耸肩,但宝琢有些敏感地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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