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晰了自个的心意,两情相悦心心相印,她还会是当初的反应么?恐怕也没有那么的大度从容吧。怔了半晌,才含糊地应了,“不一样的。”至于哪里不一样,她自是不能说与旁人。只不过,三个月后,当傅岩逍含笑从马车里牵出一位娇媚入骨的女子时,她的心里五味杂陈,终于尝到了这个“不一样的”滋味。

    情深自欢喜

    傅岩逍一行为了避开追捕,乔装成一家三口带一个车夫悠闲地逃亡,封悔殊因为闺名向来少有人知,也不会有人不顾礼教地去问女眷的名姓,倒也不用改名,只这小卓儿原名卓日风,傅岩逍听到时差点没一口茶喷出来,卓日风,我还昨夜星辰昨日风呢!给小男孩改了名字叫傅封岩,装成女孩儿的时候,便说是傅封颜,倒也免了日后要再另改名字的麻烦。

    她取了这名字,刚一说出口,封美女便是笑得满地打滚,“我说你这人也太取巧了,自己叫傅岩逍也就罢了,偏生给每个人改名都要带这字,仇岩也是,现在小卓儿也是!”

    傅岩逍被取笑得面上无光,生气了,“那你来吧!”

    “哎哟,奴家不敢,相公你别生气了。”封悔殊装作俱佳,非常没有诚意地一副惶恐道歉的样子。

    “姨,小卓儿喜欢这个名字。”小男孩倒是欢喜,巴巴地替这便宜老爹开脱。

    封悔殊一个屈手敲了一记小卓儿,“叫娘!”然后又是笑着一副娇俏模样地偎入傅岩逍怀中,作出千娇百媚的样子,“好吧,既然你们父子俩都喜欢,那为娘就不多说了,一切都依相公便是了。”

    傅岩逍恶寒,自从这乔装而行后,这封悔殊就全无危机意识,日日里都对这角色扮演乐此不疲。小男孩递了一个同情的眼神过来。她心里顿时郁闷了,她怎么就会被这女人吃得死死的,混到这连七岁小孩都能可怜她的地步!

    但是又不能带坏小孩子,硬挤出一个笑容来,“那叫傅封崖吧,悬崖的崖。”

    人的适应性是非常强大的,这一路被封悔殊折腾下来,傅岩逍已是很习惯她时不时就冲过来搂搂抱抱,偶尔在捉弄完人后,等人家怒气冲冲要找她算帐的时候就装柔弱躲在她怀里偷笑。自与自家商队汇合后,傅岩逍对于商队里人指指点点说自家主子这一行艳福不浅啊带了一个美女回去之类的议论听若未闻。只让人又是妒忌又是艳羡:这府里有着大夫人如此绝色,外面又有贪欢阁那冷艳花魁,这下又添了这么一个娇媚入骨的妾室,当男人到这地步,当真是前世修了多少福分!

    傅岩逍心想反正贝凝嫣知她是女子之身,也应该会相信自己对她的情意,这名义上的东西,也不用太过介意,待回了府,当面亲自向她说个清楚也就是了。凝嫣如此善良,定是不会介意府里多添两张嘴吃饭的。

    五月初十,入杭州,傅岩逍这次回来的心情与此前几次都截然不同,前几次,只是想着要赶紧回去看她所爱之人,而这次,是急着回去见她的爱人。心里涨得满满的都是期待与欢欣,去年离开的时候有多悲痛,这次回来就有多激动。这笑意是从心里发散出来,整个人显得精神焕发满是喜气。

    当入府从马车里跨出来,第一眼便是看到放在心里思念了百千遍的人时,这心更如怒放的鲜花般畅快,脸上的笑容愈发的灿烂。只她这一笑,看在贝凝嫣眼里,着实是刺眼。在看到这人从马车里踏出来,看上去意气风发,精神极好,便知是毒已全解,这心便像是飞上云端般欢喜,牵着妍儿跨前两步正要迎上去,却见她含笑侧身从马车里牵出来一个娇媚入骨的女子,两人并肩而立,一个小男孩从马车里跳下来,欢呼着“阿爹阿爹,到家了么?这家好大好漂亮啊!”这心就是重重跌了下来,这笑便是刚刚绽开便凝在那里。织艳那日里说的话不自觉浮上来,男人果真都是薄幸喜新厌旧得到了便再不珍惜的么,连这女扮男装的傅岩逍,难道都逃不脱这模式么?不一样的,果然是不一样的,当日里见她与织艳并肩而立,自己的心没有这般的痛,也没有这般的酸涩,动了情,丢了心,才觉出这苦来。

    傅岩逍只顾着对着贝凝嫣一个劲地傻笑,众目睽睽之下碍于礼教也不能上前去把佳人搂入怀中尽诉相思,只贪婪地看着显见是清减了的贝凝嫣。跨前几步牵住贝凝嫣要给她介绍封悔殊,“这位是封悔殊封姑娘,正是她替我解了毒救了一命。”

    贝凝嫣猛地抬头,心里一突,又是救命恩人,这救命之恩,就非得以这样的方式来回报么?但无论如何,这当家夫人的端仪还是得端起来,脸上淡淡地,礼数周到地笑着谢过封悔殊,扭头吩咐,“萧忠,你替这封姑娘安排一所闲置着的院落先住着吧;拢春,你去看看缺些什么,一并到府里库房里取了来,务必要周到经心些,不可怠慢了。”吩咐完了,“封姑娘一路远行,怕也是累了,厨房里已备了热水,若是不嫌弃,便先去洗了一身风尘,稍顷府里再设宴谢过如何?”

    此时正是杭州城里最热的时候,封悔殊早就想泡个澡洗去一身臭汗,笑嘻嘻地应了,“姐姐真是体贴得紧,难怪岩逍总是记挂在心。”她这话本来只是想说贝凝嫣考虑周到,又见贝凝嫣甚是可亲,便是亲热地叫了姐姐。只听在贝凝嫣耳里,心里又是一痛,以为是傅岩逍早就叮嘱过的,依着名份,若是封悔殊入门,是应该称她为姐姐的。只是面上也不露出一丝不对来,让下人领着封悔殊先到笃思楼里梳洗,待那边收拾好之后再过去。

    傅岩逍察言观色,看大家面上显露出来的神色,再看贝凝嫣强自镇定从容,一丝破绽不露,只是一直避开她的目光,不让两个人的眼光有所交集,心里也是猜了个大概,怕是大家都误会了,有心要跟贝凝嫣说个清楚,但是现在人多嘴杂的,也是不方便,又担心着贝凝嫣心里不好受,心里着急便是不顾贝凝嫣总是试图挣开她,只紧紧握着不肯松。贝凝嫣将封悔殊安排妥当后,低垂着眼不去看傅岩逍,“岩逍,你也先回去梳洗吧,一会再过来。”她本来是想说一会再过来看这“妹妹”,只是这话哽在喉咙里,硬是说不出口。

    “凝嫣,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我和她之间没有什么。”傅岩逍压低了声音,“你和我一道过去我那儿,我细细和你说。”

    贝凝嫣沉默了一会,不是这样,又是哪样呢?只是看傅岩逍一副不随她过去便死不松手的势头,终究是不忍让她刚回来一身的疲累尚未洗去便要僵在这里,任由她牵着往她所住的院落里去。她也是很想听傅岩逍亲口否认这个关系,但是她方才听得真切,那小男孩喊她阿爹,她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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