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的耳朵,因为她听到了那句话语中包含着一丝哀求的语气,虽然那句话只有两个字。

    “好。”

    接近凌晨四点,苏夕已经好像已经沉沉地睡去,清凉的夜风凛凛,轻而易举地穿过窗帘的缝隙,悄悄潜入昏黄的室内,除了窗帘时不时被风吹得臌胀的声音,静谧的卧室里也只能听见床榻上沉重的呼吸声了。西枣揉了揉惺忪困倦的双眼,从床榻旁的木地板站起,又弯下腰为苏夕盖好薄毯,轻手轻脚的关上灯与门,下楼去了。

    凌晨四点过,天际刚刚出现一抹鱼肚白,并不是很明显,西枣仰起酸涩的脖颈。深深吸了一口清晨清新的空气,和风带着一股潮湿的雾气向四周袭来,在西枣飞扬的发丝上洒下了了湿润的水气。

    快要下雨了。

    西枣回头望了望身后花园里小洋楼的二层,那扇打开的窗户,除了紧闭的窗帘在散乱的拂动,她什么都看不见。西枣没有再凝望下去,她回过头,打开停靠在路边的私家轿车的车门,绝尘而去。

    小洋楼的二层,那扇敞开的窗户里,原本拉上的窗帘好像被人轻轻一拉,帘子之间的空隙被扩大了许多,窗台上出现一个女人的身影,时隐时现,可惜那辆车子里的女子并没有看见。

    苏夕站在窗户的旁边,看着楼下的那辆小轿车发动引擎,掉头,慢速前行,然后消失在花园的拐角处。她似乎苦笑的低下了头,手中紧握着的光滑帘布也好像丧失了力气,松散的坠落于地。卧室重新变得黯淡无光,苏夕深吸一口气,便转过身去了,她一边解开身上睡袍的系带,一边朝浴室走去,如流水般的丝绸布料顺着她细腻光滑的皮肤滑落于地,凹凸有致的身体上的几片三点衣料被脱去,上面沾满了酒吧的味道,苏夕厌恶地随手扔在地上,赤着脚支撑着微醺的步子进入了浴室。

    洗手台上的镜面已经被雾气覆盖,一颗颗透明的珠子抵挡不住重力的拉扯,迅速的下滑,滴落,下镜子上留下一道道清晰的水痕,从细长的痕面里,依稀能看到一个躺着浴缸里的女人,靠在浴池的一角,仰着头抽着一支烟,并不宽敞的空间里雾气缭绕,水雾之中弥漫着淡淡的清冽薄荷的烟草气味。

    苏夕已经在浴缸里泡了两个多小时了,热气蒸腾的浴水在时间的流逝中慢慢冷却,她又全部放尽,重新打开水阀,让空荡荡的浴缸灌满热水,然后她又高高举起装着精油的瓶子,歪斜着湿漉漉的头的看着一道稀滑的淡紫色液体从高处注入水中,下沉,分散,融合,她的眼神迷离而颓然,散漫得不见边际,可她的面容上却没有丝毫表情。几番下来,精油的瓶子已经被倒空了,她无趣的将玻璃瓶随手扔在地上,就着湿淋淋的手重新想点上一只烟,只是烟盒里的烟不知什么时候也被用完了,苏夕沮丧得将纸烟盒揉搓成团,狠狠的扔向对面的镜台。

    水面上好像坠入一两颗水珠,发出轻盈的声响,苏夕下意识的抬起低下的头,胡乱抹去脸上的一片潮湿,苏夕以为那些水珠是水汽凝结成液滴的结果,她不认为自己落泪了,因为从小到大,她没有为谁哭过,可眼眶里打转的湿润到底又是什么呢?

    那间与pla相似的酒吧,自从她无意中发现后,就常去光顾,喝酒,打桌球,她喜欢那里的气氛,热闹嘈杂,可以喝陌生人一起喝酒,调情,一旦离开那里,大家谁也不认识谁,但这些都不是最重要的,上海的酒吧这么多,苏夕却偏偏钟爱这间地段混杂的三流,这并不仅仅是因为它与曾经的pla相似,更重要的是它给了苏夕一种错觉,仿佛她又回到以前的日子,那些最美好的时光,可惜独独少了一个人。

    苏夕以为只要那个人愿意与她来到那里,那么曾经的遗憾就可以一笔勾画掉,遗憾就不会再是遗憾了。

    可当她把那个人带到熟悉的地方,她发现一切都与她想象的有出入,苏夕并不知道,即使她重现了当年的景,带来了当年的人,可人心已经变了,她想要回到从前,可从前谁也回不去。原本以为西枣会与她想象的那样惊讶,开心,欣然接受,然后与她一起把酒言欢,到最后西枣还是那以前那个只属于她的西枣。但现实和理想的差距是如此之大,西枣的确是来了,可她并没有像苏夕以为的那样因为意外的惊喜而感动,然后靠近她,重新接受她,西枣还是冷冰冰的,她的所有表情和动作都在透露出一种明显的疏离和拒绝,甚至于就连一杯酒西枣也不愿陪她喝,就好像西枣已经和过去撇清了所有关系,包括她与西枣以前那层不可告人的亲密,苏夕好是失望,因为她百分之百笃定的会成真的愿想已经落空。

    苏夕从不会在酒吧买醉,可那个晚上她想她是疯了。

    她喝了好多酒,别人的酒,自己的酒,她以为西枣会冲过来,像以前一样为她挡酒,拉住她告诉她不能再喝了,然而西枣什么都没有做,她与一群男男女女做着花花绿绿的游戏,出格的,恶心的,她都愿意去做,她以为西枣会过来把她拉走,愤怒的朝她吼叫,然而西枣什么也没做,甚至她情愿让那些不怀好意的男人贴近她的身子,占她的便宜,她以为西枣终究会忍不住上前阻止她所有过火的举动,然而西枣依旧什么都没有做。

    但苏夕的孤注一掷还是有了些许成效,那晚上西枣到底把她拽回家去了。

    苏夕觉得一切都来得太晚,可她还是觉得有些窃喜,是不是西枣一个晚上的冷漠都是装出来的,她还是像以前那样在乎自己?

    只是苏夕还是失望的,她想让西枣留下来,她又一次肯定西枣会答应她的请求,可西枣以沉默作为拒绝,第一次,西枣沉默,苏夕又一次失望,第二次,西枣还是沉默,苏夕慌了,第三次,苏夕颤抖的声音,卑微地最后一次试图挽留,终于她盼来了一声答复。

    可西枣答应了又怎样,她还是一声不吭地离开了,和当年一样冷酷无情。

    过去是回不去的。

    苏夕自言自语的嘲讽道,她胡乱抹去镜面上的水雾,朦胧的镜像之中,她看到了自己扭曲模糊的脸。

    什么都不一样了。

    上午十点十七分,楼下门铃尖锐的声音惊醒了缩卷在床榻上的女人,酒精作用再加上洗浴后没有吹干的湿冷头发让她的太阳穴隐隐作痛,女人在昏天暗地的卧室沉睡才不到三个小时,她不喜欢在一夜宿醉过后被人打扰,再加上窗外淅淅沥沥的雨声和周围潮湿的空气,让女人更加不愿起身了,可楼下恼人的门铃声不知疲倦的鸣噪着,似乎知道这并不是一间无人的房子,床上的女人翻来覆去,无法再度安眠,她叹了口气,起身下了床,披上遗落在地板上的睡裙,转身下楼。

    清晨的晴朗的天空不知何时被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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