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问了句,“和阿时谈妥了?”

    小姑娘停笔了,眼神有些放空,好半天才捡起笔继续写写画画,“算是吧,就……回到原点?”

    陆兆言心里咯噔一下,他靠在则见床边上,捞起她桌上的日历在随意翻弄,则见回头看他一副“反正也懒得出去不如随便玩什么东西”的慵懒样子,伸出脚推了推他的小腿,“诶诶诶,谁允许你躺我床上了?”

    陆兆言干脆往下一瘫,闭着眼睛就开始假睡,则见放下笔,走到他跟前推他,“你起来!你洗澡没就往上面躺?快洗澡去!”

    他好笑了,睁开一只眼睛瞄她,抓住她话里的漏洞就怼道,“洗了澡就能躺你床上了?”

    则见瞪眼,“当然不行!”说罢就开始拉他起来,陆兆言毕竟一米八几的个子,平常也有注意在健身,则见本身就小巧,怎么可能拉得动,没一下就累得不行,陆兆言本来只是想着逗一下她,看她叉着腰在边上气呼呼的,就起了身,随手揉乱了她的头发,“河豚。”

    结果“河豚”鼓得更大了。

    临出门他才收回脸上的笑意,沉着脸对她说,“你现在对阿时……什么想法?”

    她看他岔开了话题,还岔到自己这么不愿意谈及的事情上,表情瞬间就变得很丧,低着头看着自己踩在拖鞋上的右脚,边磨蹭边说,“其实……我真的挺喜欢他的。”

    面前的陆兆言身体立马就轻微地僵直地晃动了一下。

    “但是,我真的没勇气再靠近他了。”

    他知道,是因为回忆太惨烈了。但是那又怎么样呢,敌不过感情、敌不过对方的穷追不舍,他都能预感到过不了多久,则见就会放下他这份恐惧回到孙隙时身边。

    他笑了下,拍了拍则见的手臂,“自己想清楚就行。”

    则见抬头,有一些疑惑地问他,“哥,你有过喜欢的女孩子吗?”

    毕竟陆兆言的条件不错,却一直单身到现在,这几年也没看他身边有什么女孩子,工作之余的生活实在乏味单调,怎么看都不想有过这样一个人。

    陆兆言愣住,犹豫片刻笑着承认,“有。”

    有,而非有过。

    意味着过去、现在、乃至将来。

    则见被他这个回答惊到,心想还真有这么个人啊,“什么样的女孩子啊?我觉得你身边的几个姐姐都很漂亮啊,成菀姐、文洁姐,都好看,而且各有各的好看,你喜欢的这个女孩子呢,也好看吗?”

    他皱眉,“文洁就算了,成菀……你觉得她好看?”

    则见没有抓住他话里的准确意思,反而惊诧地倒退一步,“你喜欢文洁?!哥……你真的是,为什么不抓紧机会呢?!”

    文洁早在两年前就已经结婚了,现在孩子都快满月。如果陆兆言真的喜欢她,那真是错过了一个近水楼台的机会。则见暗自为自己哥哥可惜,然后又怒其不争地训他,“你说你,那么多年的机会都不把握住!文洁姐现在的老公还不如你呢,你怎么那么怂?!”

    他笑,摸摸鼻梁想,怂吗?好像是有点。

    然后才轻声解释,“不是文洁,是个有点笨的小姑娘。”

    她回到座位上,发现自己再没有办法全身心专注教案了,满脑子都在猜测这个人是谁,几秒钟后就坐不住转过椅子问,“那她现在在呢?有男朋友吗?你为什么不追啊?你前几天一直发短信那个人就是她吗?”

    陆兆言被她一连串的问题击败,举双手投降就退步出房间,边往后退边说,“你管好你和阿时的事吧,让那小子吃点苦头,我的事自己有分寸。”

    则见立马弹起追了上去,“你有什么分寸啊……你有分寸单到三十岁?你……”

    声音被门阻隔,则见发现陆兆言在门外按着门把不让她开门,气得在房间狂骂陆兆言,什么喜欢的人啦、男朋友啦早就抛到脑后,都是被陆兆言惹的怒气。

    陆兆言在门外,扶着扶手逗则见,在则见的责骂声里,他的眼神前所未有的落寞。

    是怂吧。

    怂到答案呼之欲出,都不敢亲口告诉她。

    怂到……

    亲耳听到她还喜欢孙隙时的时候,那么多年前熟悉的心痛的感觉差点让他掩饰不好。

    他垂着头,心里把答案又复述了一遍,然后才松开手,走回了客厅。

    她在我身边,没有男朋友但有深爱的人,不能追、不敢追,发短信的人不是她,此刻在他面前跳脚的、胡闹的、任性的才是她。

    那个他爱了十多年,却没有勇气敢逾越半步的人。

    则见回到座位上,满脑子都是对“那个人”的猜测,直到孙隙时的短信又一次响了起来,她才注意到他之前发过来的信息。

    “则见?”

    她按下回复键,酝酿了半天不知道该怎么回复,正在改了删删了改的时候,孙隙时的电话打了进来。

    他的声音低沉,如同一把弓在她的耳膜上拉动音乐,让她的心遏制不住地跟随着乱了节奏,“明天上班?”

    她小声地“恩”了一声。

    就听他继续问道,“我送你。”

    则见想拒绝,刚准备开口孙隙时就解释,“我车坏了,你开到我家,我送你过去。晚上下班我去接你。”

    你小区里那么多同单位的人啊……

    干嘛找我。

    她无奈。

    但最后还是轻声应允了,孙隙时那头沉默了一下,就在则见准备挂电话的时候他说,“没什么,就是特别想见你。”

    则见脸红,又有些烦闷,“你说过做朋友的。”

    朋友之间哪有说这些话的?她说不清现在对孙隙时的感觉,他们错过的时间太久,她常常对他的很多行为感到不能够适应,但又在另一些细节里准确无误地回想起过去的事情,过去与现在交织,让她无所适从。

    孙隙时笑了,“好,做朋友。”

    可好朋友也能日久深情,也能明示暗示聊得对方心弦大乱。他不是没有担忧,但更多的是迫切和激进。在重逢之后想见她,在得知真相后想要对她解释,在回到起点后想迫不及待地跳过所有步骤,补过这些年所有错过的、他应该给予的时光,宠着她、爱着她,让她忘记过去的不愉快。

    想念的时候,就还是要千方百计的见到她。

    则见推门出去,看到陆兆言还在客厅,他银色的眼镜框在灯光下闪着一点光,她凑到他跟前蹲下,有些疑惑地撑着脑袋问,“哥……喜欢的感觉,会消失吗?”

    他板着脸,视线都没移一下,面不改色地回答,“会吧,不然那么多惨烈分手的故事哪里来的?”

    她趴着,闷头不知道该怎么组织语言,好半天陆兆言才听到她的声音从手臂和沙发的缝隙间传了出来。

    “我好像,感觉到了这种消失。”

    她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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