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头,并没有看到等下在看资料的陆兆言的眼睛眨动了一下,然后就陷入了长久的沉默和呆滞。仿佛在想什么事情,又好像只是单纯地出神。

    许久他才故作淡定地答道,“可能只是不适应吧,毕竟这么多年了。”

    ☆、何方神圣

    第二天一早,孙隙时就在小区门口等着则见过来。

    很远地就看到则见的车子在路口,只要一个红灯就能到达,他连忙拿出手机,低着头佯装玩手机,则见的车不会儿就停在他的面前,她摇下车窗,孙隙时抬头准备笑着打一声招呼,笑容就僵在了脸上。

    副驾驶上,则见脸上也写着不快,陆兆言戴着眼镜一脸的不高兴,分明是过来的路上发生了什么。则见叫他上车,他看了眼副驾驶上的则见,不情愿地打开了后座的车门。

    路上陆兆言只是闷不吭声地开着车,在过第二过路口的时候则见终于崩不住了,坐直了身子转向陆兆言,“其实也不能怪我吧,你让我倒的。”

    陆兆言嘲笑的眼神扫过去,则见刚刚气势汹汹的样子立刻矮了半截。

    他扶着方向盘注视着前方路况,嘴上到没停止打趣则见,“平时开车踩油门跟没吃饭一样,今天后面就是我的车,你那倒车的一脚油门跟踩缝纫机似的,怎么着,嫌我车型不好看打算手动改造?”

    原来是早上出门时,陆兆言和则见同时出的门,陆兆言眼看着则见的车卡在他车前面进不得退不得,打算让她往后倒一点打死方向拐出去,接过刚指挥完则见“往后倒一点”,就听见砰的一声,自己的车剧烈地晃动了一下——则见的倒车一脚油门给的太狠,竟然生生把他车的左侧车门撞得凹进去一块。则见车子是则岗买的,当时出于安全考虑,紧着牢固挑,今天这么一撞倒是证明了则岗眼光不错,他车门凹进去一块,则见的车位也只是有些刮痕和掉漆。

    他向来爱惜自己的车,这是他大学毕业后进入则岗公司,一点一点靠自己努力买的,在他心里相当于第二个老婆,虽然老婆主位尚且空缺,但谁知道买来一个礼拜就被则见刮到出库的拐角,一条老长的刮痕心疼得他要死,但是是则见啊,不好训,甚至都没来得及给她个不好的脸色,抬头就看见则见眼泪汪汪地注视着自己。

    顿时就没火气了,自己掏腰包送去喷漆不说,还得不停安慰则见“没事没事”“小事小事”。

    今天早上则见那一下子彻底让他抓狂了,这小姑娘开车技术实在惊悚,在马路上堪称以龟速前进,倒车居然这么勇猛,他把车倒回去熄了火,走到则见车边上,看见则见缩着脖子一副心虚的样子,没办法,撑着车门对她说,“下车!”

    对方“啊?”了一声,“你不是要揍我吧?”

    他哭笑不得,开了车门让她下来,自己坐到驾驶座上对她说,“今天来不及了,赶着去公司,下午我让人把车送去修,修好之前——”他侧头瞥了眼则见,“无条件、无报酬、无限期征用你的车,上来,送你去上班,晚点去接你。”

    则见上了副驾驶,才愤愤地说,“你那辆车早该换啦,方向盘那么难打……”

    脖子后面一阵寒风……

    很好,刮了一次他的车,撞凹他一个车门,现在还敢嫌弃他车方向盘难打。

    他眯着眼睛,则见看得毛毛地,缩在一边不敢说话,出了小区大门才小声说道,“去下前面那个御河湾。”他不解,则见有些尴尬地解释道,“孙隙时说他车坏了,让我送一下他……”

    车内的温度迅速降低了两度,则见立马举起右手承诺,“我保证!就这一次!”

    陆兆言冷哼一声,还是把车子超孙隙时家开了过去。

    则见看着陆兆言的样子,又想到了早上那惊魂一撞,有些小愧疚地拽拽陆兆言的袖子,陆兆言只低头瞪了她一眼就继续注视前方训斥道,“开车呢,别瞎闹。”

    则见坐回了自己的位置,“好了好了,车子借你借你,但你要记得下午过来接我,你要忘了我就跟妈告状,说你上次跟她说你的车的价格是骗她的,其实你花了……”

    还没说完就被陆兆言打断,“成交!”

    则见得意。

    孙隙时坐在后座,听着陆兆言和则见一来一往,心里很不是滋味。他坐在陆兆言的后座,正好可以看到则见说话时的表情,像小时候一样生动,她害怕的时候还是会本能地苦一下脸,鼻子微微皱一下,笑起来梨涡浅浅的,藏着一点慧黠和恶作剧成功一样的窃喜。

    此刻,这些属于别人。

    他苦笑,问则见,“快放暑假了吧?”

    则见点点头,又觉得气氛太过尴尬,补充到,“还有一个月。”

    旁边的陆兆言嘲笑她,“昨天看你房里那本日历,我看你是数着日子在上班吧?”

    则见白了他一眼,“没有暑假的人没资格说话!”

    孙隙时笑她,“你当初是为了寒暑假当老师的吧?”

    话题稍微轻松了些,则见也放松下来,对着孙隙时讲话也不再像刚刚那样拘谨,“啊?不是啊……就挺喜欢小孩子的……”

    陆兆言在边上的一声冷笑则表明:胡扯。

    则见听他冷笑,就立马炸毛,“你冷笑什么?你别装我听到了,虽然你极力掩饰我还是在你刚刚那声冷笑里听出了嘲讽的意思,你是对我哪句话不满意吗?”

    孙隙时很少看见像今天这样的则见,他们在一起的时候,则见的话就不多,被他逗得急了就是脸红和着急,在一起的时候大多时候也只是说一些关于他的事情,她很少像这样对着陆兆言一样唠叨。

    是陆兆言改变了她,还是她能在陆兆言面前从容流露自己内心的另一面?

    陆兆言把车停在孙隙时单位门口,转过身对他说,“阿时,到了,晚上需要我过来接你吗?”

    他苦笑,“不用,车子小问题,晚上已经能去提了。”说罢就下了车,关上车门那一刹那他还听到则见一直在揪着陆兆言那声冷笑,陆兆言也不发火,只是一边跟自己挥手告别一边对则见说,“我就不说二姑那个女儿每次来我们家吓得不敢出房门的人是谁了啊,你自觉点。”

    则见小声辩解,“哎呦那不是因为苗苗太熊了吗?”

    车子启动开远,车上的对话他不再能听到。

    但他知道,那是一个他错过了十年的世界,一个他已经无法再踏足其中的世界。

    文俊给他打电话,本来是想向他咨询一下自己爸爸公司的一个小官司的,两人聊完正事他突然提起了则见,文俊那边支支吾吾,好像还不知道他们已经见过面,他把前因后果简单交待了下,听说他和则见的事也只是沉默,好久才笑着说,“那行,下次一起出来吃饭,终于不用担心叫了你就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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