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有把柄在他手上,百般不情愿地跟了过去。

    如她所说,327在李明恺不在的日子里仍然一尘不染,李明恺甚至觉得比起自己,江柔才更像这间屋子的主人。

    彼时,依仗着一点点微不足道的“把柄”作威作福的李明恺,正惬意地趴在沙发上享受江柔的“服务”,手边的茶几上还放着一杯清热的苦瓜茶。

    李明恺身子太硬,江柔那点劲儿根本对他毫无作用,索性脱了鞋子整个人站在李明恺的背上给他前后踩背。

    “大爷,舒服么!”

    江柔恨得牙痒痒,又拿他没办法。

    “还凑合吧。”李明恺点评。

    江柔已经折腾了一身的汗,却没捞着什么好话,既委屈又气愤,索性从他背上跳下来。

    “不踩了不踩了!李明恺你爱说就去说吧,我就是喜欢谈昭远,我就是打算高中一毕业就跟他表白,怎么的呢!”

    这丫头果真是小,稍稍一刺激,什么底都抖搂出来了。

    可李明恺没有半点得逞的喜悦。

    他翻身坐起来,看着炸毛的江柔,说:“真喜欢啊?”

    “喜欢!”江柔说,“我知道他跟叶菲菲定娃娃亲的事,但是现代社会,哪里都讲究一个公平竞争。再说了,我没比叶菲菲差到哪里去,谈昭远也不见得选她不选我。”

    她能这么想,李明恺觉得自己倒是蛮高兴的。他一向不喜欢在儿女情长上费心思猜来猜去,对于爱憎分明的姑娘,总是分外激赏。

    李明恺赞同她的话:“你是不比菲菲差。”

    江柔一听这话,挺开心地凑过去:“你的意思是,也觉得谈昭远会更喜欢我?”

    李明恺没有办法回答她这个问题,事实上,有一些事情他觉得江柔现在还是不知道为好。

    虽然总有一天她要独自面对所有的变故与现实,但是现阶段,他能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保护她的一份天真,倒也不错。

    江柔见他默认,兴致高涨,眼里跃动着喜悦:“我们要是成了,别说按摩,你就是想去大保健我也请客!”

    李明恺忍不住抬手赏她一记爆栗:“臭丫头。”

    ……

    那天,李明恺再三保证了不会对谈昭远说及此事,才安抚下了江柔的心。把那姑娘送走后,李明恺倒是兀自坐在沙发上,陷入了沉思。

    最后李明恺轻叹了口气,将茶几上剩的半杯冷茶一饮而尽,只觉得苦意透过嗓子眼,直落入心里去了。

    一阵龇牙咧嘴后,李明恺嘀咕道:“这丫头,放着菊花茶不泡,故意整我。”

    那晚,也不知是不是日间江柔提了那茬,又或是一杯苦瓜茶的清火效果不够。

    李明恺做了一个梦,确切地说,是一个春梦。

    梦醒时分,下身肿胀难耐,李明恺起身冲凉。

    在浴室释放之后,他的头慢慢抵住冰凉的墙壁瓷砖,任冷水击打在皮肤上,表情晦暗不明。

    真是操蛋。

    怎么会……梦到她?

    ******

    江柔被李明恺逼着把自己心里藏了小几个月的话讲了出来,反倒坦荡不少,思前想后觉得自己还是应该先下手为强。

    感情这档子事她没有什么经验,但也晓得要是夹了个别人在里头总归会让事情变味,与其最后是李明恺透露给谈昭远她的心思,倒不如她自己来。

    这么一想,江柔就认真地盘算起这件事来。

    谈昭远的生日在七月中旬,江柔觉得赶早不如赶巧,便珍之重之地在日历上将这一天重重地标记起来了。

    心里揣着这样的事,江柔周末再去南大找谈昭远补课的时候,就觉得气氛有点异样。

    这是这学期最后一次课了,谈昭远给她划重点。

    他修长好看的手指拿捏着细杆钢笔,在她的书本和习题册上圈圈画画,一边轻言细语地同她讲需要注意的地方:“这一类讨论函数单调性的题目,一旦涉及到换元,就一定要记得写出元的取值范围……”

    江柔的心噗噗直跳,假装低头听讲,却一个劲地斜眼瞥他:相处的时间越长,就越发觉得谈昭远眉目清秀、气质温润。

    江柔微微凑近了,问到他身上干净清冽的皂香,眼角眉梢都浮上一丝即将得逞的笑意。

    谈昭远心细如尘,自然是注意到江柔今天的与众不同,侧头去看她,不知道这丫头在想什么心思,小猫偷腥样窃喜,两颊都飞上酡红。

    “喝酒了?”

    谈昭远的手离她不过几公分的距离,于是轻轻抬了抬,碰碰她有些发烫的脸颊。

    江柔因他的触碰,心里一软,仰着头看着谈昭远,话不假思索就蹦了出来:“没喝酒,是看见你了。”

    ……

    谈昭远不会听不明白这话里的暧昧,再看向江柔,她的目光热切而专注,里面是一片波光粼粼的海。

    教人忍不住沉入其中。

    可他神思清明,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

    谈昭远不动声色地撤回手指,换成笔杆,轻轻敲了敲江柔的脑门:“不要开小差,后天就期末考试了。”

    “你放心好了,我这次会考好的。”江柔没察觉到谈昭远的情绪变化,笑嘻嘻道,“这几个月你教了我这么多,我肯定不会比上一次差。要是我还考第一,你还请我吃饭吗?”

    谈昭远这才意识到,自从寒假以来,他对江柔实在是太过亲近,以至于江柔对着他竟然有了那样的心思。

    有了这样的认知,谈昭远却并不觉得厌烦或是不耐,反倒隐约觉得理当如此,只是这理所应当里,还藏了不确定与慌乱。

    他不是不清楚自己的魅力,女同学的情书从初中开始就没有断过,更遑论上了大学后,主动靠近他的女孩子更是不在少数。

    有人喜欢他,于他而言不是什么奇闻,可是这个人是江柔。

    他既希望她崇拜、依赖自己,也希望他们之间能摘得干净一些。

    理智告诉他,这不太现实。

    可如今,他绝不可能同江柔有什么其他的发展,更不可能因着前一种不可能就跟江柔划清界限。

    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江柔见谈昭远半晌不搭腔,不由道:“不要那么小气嘛。那不然我请你?也对,应该我请你才是。你都教了我这么久,我该感谢你的。”

    谈昭远回神,对她笑笑,说:“等你考完了再说吧。”

    ……

    江柔从小到大就没有怵过考试,不管她会做还是不会做,反正在考场上,都很有平常心。

    宗旨只有一个,把自己会的题都填满。

    这大概就是江少忠从她小的时候就言传身教的道理:凡事不用做得太完满,但是一定要不留余地地发挥。

    当然这句话还有后半句。叫做“但是,一定要留有余地。”

    “啥?不留余地地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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