挥,还要留有余地?”

    江柔觉得这话跟绕口令似的没大听懂。

    过了好些年后,江柔才渐渐懂了些。知道做事全情投入是一方面,给自己留一条后路,不至于事到临头太过狼狈是另一方面。

    可那时候,她满腔热血,只晓得不留余地地挥洒。

    ******

    高一还没有分文理科,江柔考完最后一门政治走出考场后看见煎饼班长背着书包走在前面,她蹦蹦跳跳地跑去跟他打招呼。

    “煎饼班长!”江柔笑眯眯地,“考得怎么样?”

    高中生,尤其是成绩比较好的高中生,每每考完时候都要互相吹嘘自己考得不好。

    江柔最见不得那些说着“我这次考得一塌糊涂,能上七十就谢天谢地”结果一发下试卷来个个都九十五分以上的人,还有明明几乎满分还要在成绩不好的同学跟前吊丧个脸不停地说自己这次考砸了的嘴脸。

    但是煎饼班长不一样,可以说是一众虚伪的好学生中的一股清流。

    听见江柔的询问,煎饼班长停下来,说:“基本都是正常发挥,物理最后一道大题的第三小问没做出来,只写了公式,答案分估计得不到。你呢?”

    江柔说:“我都写啦,文科我没法估计,不过理科应该都没什么问题。数学最后一道大题答案是根号三?”

    煎饼班长点头:“看来这次你又能考第一了。”

    江柔嘿嘿地笑,活动了一下筋骨,说:“想过个好假期嘛。”

    和煎饼班长一同往外走,江柔想起来今天跟李明恺约好了让他和陈风南见个面的,不由快步往校门口走了几步。

    “对了,江柔。”

    身后却传来煎饼班长叫住她的声音。

    江柔诧异地回头,看着面色微红的班长,说:“怎么了?”

    “有,有两件事……”

    “你说。”

    “国庆后是学校的运动会,去年你刚来咱们班,所以没有报名,今年有没有兴趣?我看你的体育成绩很好。”煎饼班长挠挠头,憨笑道,“咱们班女运动员每年都不够,其实每个人报两到三项就行……”

    “行啊,我虽然没有什么特别擅长的体育项目,但是只要不是扔铅球这种我都还ok,你看着报吧,别人不愿意的就填我的名字。”

    煎饼班长眼中一亮,忍不住说:“真的?江柔,你人真好。”

    “那第二件事呢?”

    煎饼班长愣了愣,笑容就有些局促了:“我就想问问,你进步这么大是不是报了什么辅导班……”

    江柔拍拍煎饼的肩膀,狡黠一笑:“别的事我还能答应你,这个嘛,保密。”

    谈昭远是她的秘密,自然不能跟别人分享。

    江柔笑意盈然,步伐轻快地走开了。只留下被那个夺目的笑容晃得有些发晕的煎饼班长还站在原地发怔。

    ******

    约见陈风南,还在老地方——印尼炒饭。

    江柔其实知道李明恺的意思,即便不是“道德绑架”,可印家的事到底能唤起一部分人心里的善意,他们都希望陈风南能够毫无保留地提供他所知道的线索。

    李明恺带了陈探和刘方扬还有江柔一起,关柳没来。

    自打上次散会以后,关柳就很少参与他们的讨论了,或许在她看来,他们所做的一切都是徒劳。

    陈风南一对四坐在他们面前,但没有半点犯怵,反倒反客为主地从外套口袋里拿出一张纸来。

    “这里面是我这些日子回忆和找到的关于以前在陕南跑运输时结识或者听说的人的姓名,有一些有联系方式,有一些没有。”

    江柔和陈探对视一眼,彼此都看到了一丝欣喜。

    李明恺没急着去接那纸条,他望着陈风南,安静地说:“什么条件?”

    陈风南看了李明恺一眼,这才开口:“三件事。”

    陈风南说:“我调查过你,本事很大,所以这两件事对你来说都不难。第一,秦芩你也知道,她从那村子出来,是没有身份证的。我希望你给秦芩一个光明正大的身份。”

    江柔说:“这个你放心,就算你不说,李明恺也答应了我会办到的。”

    陈风南点点头,又说:“第二……所有消息的源头在我,跟秦芩没半点关系。不管最后这个名单落到谁的手上为谁所用,我都要你们确保,这件事不会牵扯到秦芩身上。”

    李明恺点头:“不管是谁,我都不会泄底。”

    江柔心头一滞。

    她不知道陈风南费了多少劲、冒了多大的风险才弄来这么一份名单,也不知道他将来会不会面临走漏消息而引来的报复。

    但是她知道陈风南提的这两个要求,全都在顾全秦芩。

    李明恺说:“第三件事呢?”

    陈风南的面色微沉,他说:“我想请你们帮我查一个人。”

    “谁?”

    “李墨。”

    ☆、第十一章(3)

    江柔微微屏息,瞬也不瞬地望着陈风南。但她没吭声——她告诉过陈风南秦芩没跟自己提过小墨的事,按理说她不该知道这个人。

    李明恺说:“他是什么人?”

    陈风南:“从前他住在那个村子里。秦芩逃走以后不到一年的时间,他就离开了那个村子。我这两年也在打听他的下落,可是一无所获。”

    “你为什么要找他?”江柔蹙眉,“是为了秦芩?”

    陈风南深深地看了江柔一眼,说:“李墨他爸李朝阳可一直是个活跃份子。”

    江柔直觉他接下来的话隐藏着重大信息,她凝视着陈风南,说:“你指的是,李朝阳跟拐卖案有关?”

    “我现在能确定的只有一件事。”陈风南说,“村里那些年之所以突然兴起换亲这档子事,全因为被全村人奉为老师的李朝阳说,由于远源基因的搭配,避免了近源基因中隐性致病基因显现的可能性!”

    江柔的心微微一痛。

    如果陈风南说的是真的,换亲是因为李朝阳的引导,那么李墨一定知道这件事!

    而她心里隐隐倾向于相信陈风南的话,因为那样落后的村子,如果没有一个“饱读诗书”的人提出这样一个听起来很有所谓科学依据的主意,是不会引得大家耗时耗力去促成换亲一事的。

    可如果是真的,那也就是说,秦芩最敬重仰慕的小墨,才是害得她深陷虎穴受尽痛苦的始作俑者之一!

    陈风南继续道:“李朝阳很少去村里,据说一直在外头跑生意。这两年我在他曾经跑生意的那几条线上走过,可听他已经消失好一阵子了。从时间上核算,李朝阳消失的时间和李墨离开村子的时间差不多能对得上。”

    李明恺说:“你的意思是……因为一些原因,李朝阳不能继续他的生意,所以李墨子承父业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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