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月干拿一点禄米……好像完全占便宜的感觉。

    安定没多久的心情,复又纠结了起来,他真没想过当官,哪怕是挂着虚名的。

    特别压力山大的感觉!

    圣人又到底是什么意思?

    偌大的浴桶里,郁容泡着热水皱着眉,思考问题。

    屋外,寒风呼啸,鬼哭狼嚎似的。

    想不出所以然的郁容,心里有点憋,遂是猛地沉下.身,整个人连头全部浸没到水面之下了。

    半晌,水花四溅。

    睁眼的一瞬间,郁容看到映照在屏风上的影子,心跳慢了一拍,下一刻便意识到对方的身份。

    人吓人,吓死人!

    默默吐槽着,郁容对那边招呼了一声:“昕之兄?”

    少刻,聂昕之出现在浴桶边。

    1.7

    大眼瞪小眼。

    片刻, 郁容语带无奈:“可否请……兄长稍作回避,待我穿戴整齐, 再与你细叙。”

    虽然吧, 都是大男人,被看光了也少不了一块肉,不过, 谁让他二人之间有那么一点点,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坦诚相对”什么的,感觉很容易出事的样子……有些“危险”。

    聂昕之应了声,却没有立马退回屏风之外,略作环顾, 看到衣架,便将拿在手里的衣服放置过去。

    灯火不明, 郁容有些看不清, 好奇地问:“那是什么?”

    “羔裘,”聂昕之说明,“保暖。”

    “羔……羊毛的?”

    聂昕之微微点头。

    郁容笑了:“我前两天还在想,要不要去哪弄点羊毛, 今年太冷了,棉衣都不暖和。”

    说罢, 道了声谢, 男人便“自觉”地退到门口。

    浴桶里的水温温热,在这个天寒地冻的夜里,继续泡下去可就不舒适了。再者, 有人在等着,郁容没再拖沓,起身用干布巾擦净了身体,穿好亵衣,直接拿起羔裘套在了外面——这男人一向细致得很,不必他顾虑衣服干净与否的问题。

    承认与否,在不知不觉间,郁容对聂昕之其为人与言行几近信任不疑了。

    羔裘在身,暖暖的感觉,让人打心底感到熨帖。

    摸着裘衣外层的羊毛,极佳的手感让郁容不由得弯了弯眉眼:“不是说年底才能回来吗?”

    聂昕之简短地回答:“有事。”

    “哦。”

    既然没说是什么事,郁容便也不好多问,转而道:“你回来的正巧,我有些事情弄不清楚。”

    没有隐瞒,他将与圣人的交谈复述了一遍,又提及到今天赏赐的事情。

    聂昕之静静地听完,先行安抚了一句:“照旧即可,无需多思。”

    郁容囧了囧。他就知道,这家伙肯定会这么说。可是,他怎么可能不“多思”?

    好在接下来聂昕之又给了解释:“你制备的药剂,于民生有诸多裨益,是为大善,受封‘成安郎’理所应当。”

    郁容闻言点头,他不是不理解圣人赏赐的用意,却难掩心慌:“所以,我这个成安郎,没什么权利义务,只要每个月领点禄米就没事了?”

    聂昕之微微摇头:“如遇春温,或逢大疫,所有医官,无论入品与否,须得受调朝廷,奉命施行救援。”

    “就像白鹫镇那一回?”

    聂昕之肯定地应着。

    郁容松了口气,表示了解:“原该如此。”遇大灾大疫,救死扶伤本就是医生的本职,便是没有朝廷调令,在能力许可的情况下,也不可能袖手旁观的。

    “除此,”聂昕之话锋一转,“少数药物,非入品医官者,不允擅自经手或制备。”

    “这我知道。”

    跟专业相关的情报,郁容是不可能错过的。

    比如“淫.药”这种东西,明文有规定,不准许医户制作。

    还有一些罕见不为常人熟悉的剧毒原药材,最典型的便是雪上一枝蒿,属于“特殊管理药品”,朝廷严格控制不让其在寻常医户间流通,甚至绝大多数医户不知道这种药材的存在,包括医书药典均不见记录……若非有聂昕之这个信息来源,对这一味药略有知晓的郁容,怕也只当旻朝尚未发现雪上一枝蒿的存在。

    诸如雪上一枝蒿的“近亲”,附子、川乌这一类同样含剧毒的药材,被发现得早,医用历史久远,本身的药用价值也高,适用病证广,倒不会禁止医户使用,不过针对原药材的买卖,会在一定程度上实行监控。

    当然了,规定是规定,实际施行往往会受到诸多现实因素的掣肘,别的不说,市面上改了个名的“春.药”,不要太畅销了……基本上属于“民不举官不究”。

    “所以,”郁容双目发亮,“我现在是医官,在用药方面,完全就没了顾忌?”

    聂昕之肯定地应了声,遂又继续道:“你所制的专事农事之药剂,必被纳入朝廷管制之内。”

    郁容听了,心里陡地一惊:“也即,若我未受封‘成安郎’,便不能自己制备农药除草剂?要是卖给人家用,更是犯法的行为了?”

    聂昕之表示:“原是你之功劳,官家不会让你为难。”

    郁容默然,少刻后,轻叹道:“为此,就给我封了个最小的九品官吗?”

    聂昕之颔首。

    “那……”郁容不太放心,“我答应了里长,帮大家制备农药……不违法吧?”

    聂昕之抚慰道:“无碍。”

    郁容相信他,遂是长舒了一口气。

    这么说,圣人还真体贴人的,给他一个“成安郎”的名头,往后于医事之上便无需担忧犯忌讳了……倒是挺不错的。

    “真没想到我弄的农药和除草剂挺厉害的嘛!”

    经过这一番沟通,郁容放开了心怀,之前忧心的种种全被抛之脑后了。

    听到这玩笑之言,聂昕之竟煞有其事地附和:“容儿本非寻常人物。”

    郁容微怔了怔,下一刻便笑开了:“兄长高看我了。”

    这算不算“王婆卖瓜自卖自夸”?不对,昕之兄愿意当“王婆”,他可不想成为“瓜”的!

    聂昕之淡声道:“何需妄自菲薄。”

    忍俊不禁,郁容摇了摇头,起身朝房门走去,边辩论道:“妄自尊大亦不可取。”

    刚一进堂屋,看到几个小孩站在大门口,探头朝院子方向望去。

    ——这大晚上的,都不去睡觉,在干什么?

    郁容疑惑地走近前,顺着大伙儿的视线看向院子:“怎么……”话语一顿,“他是谁?”

    檐廊之间挂着几个灯笼,院子里倒不是黑乎乎的一片。

    便见,白雪地上,一个看不太清楚面目的男人,被捆绑了手脚,身形半弓着在地上挣扎。

    原本看守在一旁的石砮恭敬地回答:“回禀公子,此人心怀不轨,意欲在您沐浴之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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