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妹!”元云急了,眼看丹枫急速离去,回头一看云筝也闪身不见踪影,他也连忙跟着要去一探究竟。

    “三师弟且留步!”

    “掌门师兄?”

    却见元丙持起桌上的剑,递过来,“眼见为实,三师弟你且一探这剑有何玄虚。”

    “三师兄我同你一起去!”元为此时才回味过来,“若那女娃娃真是小师侄女,也……也……”

    “也什么?”元云故意逗他,这个莽汉,平日里声气一副火暴脾气,憋得满脸通红的样子实在不多见。

    “也……也……老三你走不走!”元为恼羞成怒,师兄也不叫了。

    笑看他们离去,元丙这才收起神色,满脸凝重,“二师弟怎么看?”

    至始至终没有动一下,也没有任何表情的元吉,扫了眼早已没入夜色的人。他不答反问:“师兄要是把寒冰剑给了她,不正好了解了心愿吗?只是要如何向擂台赛交待?”

    “是啊,寒冰剑本不是望月峰之物,师妹当年离峰也没将它带走。我早有归还之心,年年借着拜剑祭祀引那人出来,却没有任何消息。清明在即,望月令一丢,这才隐隐约约觉得怕是要有劫数了。如意门来此,其意与我不谋而合。哪知引出的孩子,并非习武之人,这才让人忧啊。”

    元吉依然冷淡,眉宇之间没有任何表情,“师兄忧在何处?”

    “当年盗走孩子的人!”

    元为突地站起来,“师兄是说破我剑阁,却不拿剑的……”

    元丙点点头,手捏胡须,接着说:“此人身在暗处,早已混进了望月峰,而我们却无从得知之其目的何在,这才是最可怕的。”

    一席话,让两人同要陷入了沉思,谁也不知接下来等着他们将会是什么。

    小久被时方撵了出来,当她可怜兮兮来到了隔壁院子的时候,可把王孙跟丁无吓惨了。披头散发,白衣轻飘,被乱发遮住的脸愁怨冲天,在月光下之活似幽魂一样。

    “是小久丫头?”王孙不确定地问。

    “王孙叔叔,你也要撵咱走?”小久委屈极了,她就不明白了,好端端的怎么就落得这种下场。想想就难受,“呜呜,相公没了,咱又要去找相公了。”

    仨人之中,除去小久,剩下俩人面面相觑,这丫头受了什么刺激了,尽说胡话。王孙倒底是耐不住子,他急切地问:“丫头,是不是望月峰那个小怎么你了,给叔说说,叔给你报仇去。”

    小久是被丹枫从这里带走了,走的时候活蹦乱跳的,回来就成了这个德,这笔帐自然被王孙算到了丹枫头上。小久幽怨地看了他一眼,“王孙叔叔,大侠要怎么怎么咱,咱哪知道,他又没有来。怎么咱的是相公啊。”

    王孙被她搅得晕头转向,抬手把丁无一顶,“她说啥?”

    丁无眼珠一转,“丫头,你怎么变成这德?”

    “咱哪里知道,咱被相公丢出来了,还不准咱再回去,也不准咱叫他相公。”

    以上信息,供俩人得出的结论是——吵架了。

    切,丁无不感兴趣地摇摇头,倒头就睡,半夜三更全身疼得厉害好不容易睡着了。小久这丫头,真不醒事,吓得他又疼起来了。只是还不待他找个舒服的姿势,屁股就被踹了。

    “哎呀!”

    “鬼嚎啥,拼张桌子睡去。丫头你就在这睡吧,改明个儿,叔给你找个更漂亮的相公,咱们甭理那个狐狸眼。你想啊,就他那双眯缝眼,也难怪他看不清咱们丫头的好,大爷的!什么玩意儿!咱们还不要他了呢!”

    “王孙叔叔,那叫丹凤眼!”

    “还凤凰呢,叔怎么看跟个公**眼差不多!”

    小久噗嗤一笑,乐了。屋顶上的人脚下一滑,差点摔下去,这话他可没胆据实以报。

    夜总算又恢复平静了,屋子里的鼾声渐起。小久也哭累了,折腾了一个晚上,用被子捂着头,很快就睡着了。

    “啪”的一声,门被用力踹开。丁无反地跳起来,“哪个王八羔子,还让不让人睡觉!”此话一出,屋子骤然变冷,丁无受不住打了个寒颤,却还是壮着胆大吼,“把门关好,给叔乖乖地混出去!”

    灯亮,丹枫一张冷冰冰的脸,此时看在丁无的眼里活似冷面阎王。“人在哪?”

    吞了吞口水,抬起左手,“在里……里面。”

    元筝,元云,元为先后赶来,四人竖在一张木床前,跟木桩似的,动也不动。王孙早就闻声醒了,本要发脾气却被丁无按住了,“头儿,先看看情况。”

    “丹枫,她在这里吗?”元筝的声音有些发颤,床上的人蒙着头,什么也看不清。

    小久虽然睡着了,可她睡眠很浅,屋子里有了这么大的动劲她不可能不知道。没有动的原因是,她感觉到屋子里人很多,远远不止的是屋顶上气息一直没有离开过。她弄不清楚又发生了什么事,但想想也知道不可能是好事。丹枫是拿着假剑离开的,去而复返肯定是来找茬的。

    “哎哎哎,臭小子别以为人多,叔就怕你了。告诉你识相的赶紧走,要不是看在丫头闹了一夜,刚睡着的份上,叔是不会轻易放你走的。”王孙忍不住叫嚷。

    元筝心里一愣,缓缓转身,这才看清屋子还有两人,“两位是?”

    美人。美人静如娇花映水,动如弱柳拂风,回眸一笑百媚生。王孙傻了笑,丁无张大嘴,口水滴了一地。

    元筝微移绰约之姿,又问:“她叫什么名字?”

    王孙曰:“丁无。”

    丁无曰:“王孙。”

    元筝蹙起蛾眉,抬袖将脸微遮转身,看向丹枫。

    “小久。”眼未离被,语气甚冷。

    “小久?”不错,是生在九月。

    呼,憋不住了,管他麻烦不麻烦的,先透口气再说。小久呼啦一下窜出来,床边立着四个桩反地叫她往里一缩,怒视道:“干什么!”

    “你叫小久?”元筝见她露出小脸又是一阵恍惚,虽然是蓬头垢面,两相望却说不出的亲切。

    “咱名不改姓,就叫小久。”好吧,咱只有名,没有姓。

    元筝先是错愕随即失笑,“傻孩子,逞强了。”

    小久转动她滴溜溜的眼珠子,看着眼前这位貌若仙姑的女人,不明所以。她笑得很温柔,就像云姨一样。暖烘烘的,只是她身上却没有跟云姨样的药香,小久皱起眉,“你又是谁?”

    “我叫元筝,水月门的掌门人,丹枫的小师叔。”元筝和蔼地回答。

    “那他们两个呢?”小久两臂一伸,一手竖起一食指,一指指着一个人。

    “他们都是丹枫的师叔。”

    “哦。”小久点点头,结论是,“都是不认识的。”

    元筝笑意微滞,看着小久的眼神有些受伤。“跟我去水月门可好?”

    “去水月门做甚,咱睡得好好的,咱哪也不去。你们半夜三更的跑到这里来干什么,都散了吧,散了吧。”挥挥手,小久捂着嘴毫无形象地打了个哈欠。

    元为忍不住了,他本是来一探究竟,却不曾想过会受到如此冷遇。他就是一个暴躁的子,横起眉,嚷道:“小丫头片子,还赖在床上干什么,赶快下来磕头!”元为平日说话就是一个大嗓门,跟王孙有得一拼,这会声音更是大得如洪钟一般,嚷得跟吼叫似的。

    小久耳朵一捂,“你是何人,凭什么叫咱给你磕头。”

    “我是……”

    “四师兄。”元筝连忙阻止,她不能现在认小久。元为一见元筝愁眉不展立即就闭嘴了。他也知道,眼下母子相识很是不妥,先不论小久的身份,她是跟着时方一起上峰的,众人不能不怀疑。再者,小久为何会出现在这里又是一个疑团,当年盗走孩子的人还没有查出来。先不说小久这些年是怎么活过来的,若是冒然相识会不会引来杀身之祸,一切都是扑朔迷离的疑团。

    “小久可要学功夫?”元筝转头看小久的时候又布满了笑意。

    狐疑地看着他们,小久防备地问:“做什么?”

    “孩子,身在江湖若不习武,要让人欺负的。随我去水月门,学武可好?”

    小久把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咱内力深厚,武技了得,还学什么,多此一举。

    元筝叹了一口气,眉目如画,朱唇又启,“孩子,随我去了水月门就没有敢欺负你了。”

    “不要!”小久想都没想就拒绝了,这些人怎么看都像是没安好心的,云姨说过不能轻易相信别人,就算是看起来慈眉善目的人也有可能是坏人。所以小久是宁愿相信凶神恶煞的王孙跟丁无,冷若冰霜难以近身的丹枫,笑得邪气横生妖孽似的时方,也不会相信眼前的人。虽然他们跟丹枫关系不浅,但是丹枫对待他们似乎也冷生得很。

    “为什么?”元筝大惑不解。

    “咱又不认得你,干嘛要跟你走!”

    “你这破丫头片子!”元为怒了,好生相劝她不听。大腿一拍,他想揍人了。

    小久气得横眉竖眼,怒不可遏,“你才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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