幕十七·大手牵小手

    我很喜欢那把扇子,即使那把扇子上写着我想吃。

    但是我想那把扇子上除了我想吃那一面,还有另外一面,我可以把另外一面露出来。

    因为这样想,所以我就觉得心里平衡多了,也就时不时的把扇子拿出来招摇一番,当然,有个前提,小正太不在的时候。

    我和那个小正太好像已经变成了仇敌,但我觉得很委屈,而且觉得这没我什么责任,这完全是那个小正太自己单方面对我的仇恨,我都一把年纪的人了,又怎么会跟他一个小正太计较呢?

    事实是,很多人不相信。

    我们的交往模式一般都是这样的:

    小正太字写的好或者书背得好,或者解释的好,反正就是被云惊蛰那小子表扬了,于是小正太就得意的在我面前走过,外加得意的看我,外加得意的……够***得意了。

    于是通常这种情况下我会很不爽的走到云惊蛰的面前,然后黑着一张脸,可声音还要无比腻味的对他说:“嘤嘤嘤嘤,人家要抱抱……”

    我觉得我够可以了!

    我真觉得我够可以了!

    可是我还是乐此不疲……

    但是我还是要为自己辩解一句,我觉得这事儿吧,关键吧,还是云惊蛰和离魂那个小正太两个人都乐此不疲。

    最近云惊蛰似乎很喜欢高调,而且还很喜欢让我陪着他一起高调,例如乘着他亲王的车辇带我上街溜溜什么的,时不时的还允许我从车窗里探头出去。后来京城中谣言四起,说司马博雍此人原来不是对已经去世的王妃钟情,而是喜欢男色,更有模有样的说,还喜欢的是小娈童。

    于是,摄政王殿下第二日上朝的时候,一脸正色的去,一脸郁色的回,回来瞅了我半天。

    我被他看的从不爽到郁闷到嘟嘟脸再到别扭再到……扭捏。

    我觉得,正常人吧,被人看的别扭了要么郁闷要么发火,我这火气倘若是对别人发,很好,非常好,自然没问题啊。咱这几个月的武功可没白练呢。可谁让这人是云惊蛰呢?

    我……也就只有别扭一途了吧?

    等到了忍无可忍的时候,我一拍桌子用眼瞪着云惊蛰,哼声道:“你好好的看我干啥?”

    云惊蛰淡淡的瞥了一眼我的手,轻飘飘道:“疼吗?”

    呃,还真是有点疼,我看了眼我的手,红了。

    可气势还是要有的,气势啊!我继续瞪着那家伙。于是终于等到他说:“那什么,我只是在想,你前世确实长得像男人,可如今应该没那么像了呀,难道是打扮问题?”

    我顿时气闷,想起这家伙最近变本加厉的想要让我穿绣花衣就头大不已,知道他这是又用话气我,可又他无可奈何,只得挥挥手道:“混蛋你离我远点!”

    他轻轻的吹了吹茶,而后轻啜一口,满意道:“很好,手艺有进。”

    那离魂小正太顿时大喜,得意的冲我挤眉弄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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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其实知道,云惊蛰这小子对离魂好是别有用心,可有时候我想,他也过了点儿。

    离魂确实是一张很好的掩护牌,也或许可以让那位太皇太后和太后忌惮于他,但是等到小皇帝真正登基之后,一切不还是已成定论?

    我猜不透他是不是有心皇位,也想不出他想做什么,只是每天晚上两个人分别躺在自己的被窝里,可脑袋凑的极近,互相搂着对方的时候,我才能觉得,眼前这个人才是那个云惊蛰,我记不清楚模样,但是让水心心心念念不忘,那个二十不到的恣意青年。

    其实我曾经想问过他,可又想,问了又怎么样呢?又能帮的上他什么呢,我自己那一摊子还不够我折腾的吗?

    静芳庵那位主持师太在这六个月里来了两次,三个月一次,看看四位师姐,又看看我。

    看师姐自然是去佛堂里,看我自然是要禀告云惊蛰的。

    云惊蛰在这两次里见过她一次,十分客气的跟她说了几句话,我能看到主持师太那次有些失态,眼睛总是不由自主的就飘过去盯着云惊蛰的脸。

    当时我想,什么叫色即是空空即是色啊,师太真是白念了这么多年经。

    两个人说的话都不咸不淡的,没几时云惊蛰便佯称有事,将我丢给了师太。

    师太在他走了之后看上去有些失望,但仍笑着与我说了许久,严肃的说,应该是问了我许久。第二次她来的时候,云惊蛰正在画画,一亩荷塘几条小鱼,我看着外面的鹅毛大雪,心想,夏天你干啥呢?

    可那画勉强还能称得上不错的。

    我静静的等着他画完,然后等着他将画烧了,然后再看着他轻轻的叹了口气,说了句:“苦哉!”

    我呸了他一句,递给他手炉,这暖阁里自有地龙可供取暖,但他也不知道发的什么疯非要开了一扇窗,画未画完手已先红,见他画完之后我哪里还敢怠慢?心也微疼。

    他握住我的手,将我的手也放在暖炉上,轻谓一声道:“也不知道你一个小姑娘怎么就这么爱逞强,多穿件衣服你能死吗?”

    我很想翻个白眼,因为不知道他是让我暖手呢,还是他让我给他暖手呢。

    我的手包着暖炉,他的手包着我的手。

    恩,大手包小手,可惜我只是光头不是大头,他自然也不是我爹。

    当然,后面这句话,或许说的为时尚早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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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云惊蛰会写毛笔字不会画画。

    司马博雍琴棋书画诗词歌赋无一不通。

    于是,这是云惊蛰的苦哉。

    等暖了暖手,他打发了我,说:“去见她吧,多穿点衣服。”

    我讶然:“你不见?”

    他将手炉递给我,端起我之前送来的参茶,淡淡道:“一见尼姑,逢赌就输,明天爷还要跟人叫板被,还不去把她打发了。”

    我气呼呼的瞪了他几眼,气呼呼的走了,自然也气呼呼的没舍得多穿件衣服。

    于是,我气呼呼的瞪着他,可也只能无奈的看他得意的笑着对我说:“你说说看,你是打算要让我猥|亵尼姑呢,还是乖乖自己喝?”

    又说:“不就是一碗药吗?爷我天天喝。”

    这语气,要多幸灾乐祸就有多幸灾乐祸。当然,我和你们都可以理解他,毕竟么这厮穿越成这个病秧子以来,已经每日不间断的喝了两个月的各种着三不着两的药了,如今天理昭昭生病不爽,这病终于降到我头上了,他能不高兴吗?

    我觉得,以这家伙的人品,猥|亵尼姑神马的他是一定能做得出来的,于是我决定了!

    正所谓君子坦荡荡,尼姑头光光,好尼姑十年报仇不晚,何况不用等十年,他手中白瓷碗里是我的药,那边白玉碗里的黑乎乎的东西,是他的药。

    既然有人相配,喝了又何妨?

    我接过碗,放到嘴边闻着已经习惯的味道,皱着眉头看着他道:“我说,我怎么闻着这东西和你每天喝的都是一个味啊?”

    云惊蛰哼了一声,取来他那碗递到我面前,道:“这东西,从古自今,都是一个味!”

    我挑眉,静待他高论。

    他说:“苦。”

    我以为……他会说难闻。

    好吧,闲话不扯。

    我跟他一碰杯,说:“咱今天干一个。”

    他也豪放道:“感情深,一口闷,来!”

    后来……那啥……我记得我喷了。

    很不好意思的喷了他一身,谁让这王八玩意儿非要一口闷呢?我忘记了他这天天喝药的人自然早就习惯了这药味,而我也不过是刚穿越的时候才喝了那么两天,可要是小口喝也就罢了,可他非要一口闷!

    他个混球!

    本来么,我喷了他一身还应该幸灾乐祸的,毕竟是他提议的,可后来这丫的居然让我陪他一件衣裳,材料管够,名师应有尽有,前提是我自己做一件。

    那天晚上,我看着他黑了一边的眼睛,听他语重心长:“丫头啊,爹我是怕你嫁不出去啊。”

    我听他胡扯那才是坑爹呢!

    半夜醒来的时候,看着他,发现手被他攥着,我觉得我那手,自从到了冬天就没这么热乎过,那是温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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