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与梅启君撮合的念头,连忙打断,“人家梅公子是人中龙凤,哪里会看得上赋雨?”

    “是梅公子看不上郡主,还是郡主看不上梅公子呢?”守夜嬷嬷斟酌了片刻,喃喃道,“嬷嬷年岁大了,眼里不如早前。但,依着郡主近些日子的举动,嬷嬷还是大着胆子推了推郡主的心思,觉得郡主您似乎对……嗯……郡主,您知道,嬷嬷是看着郡主您长大的,而公主去的早,有些事还来不及教您……”

    “嬷嬷想说什么便直说吧……赋雨一直把您当亲姥姥看……”见守夜嬷嬷话头起的艰难,月赋雨续上一句,消了两人之间的尴尬。而后迅速低头接过守夜嬷嬷手中的参汤,用勺子喂给守夜嬷嬷,督促道:“这参汤似乎是快凉了,嬷嬷还是快些饮……”

    “呵呵呵……郡主这般待嬷嬷,嬷嬷……哎……受之有愧阿……”守夜嬷嬷低头看了眼月赋雨送到自己眼下的勺子,伸手抹了抹眼睛,低声道,“嬷嬷原本不该多嘴的。但郡主此番前往百丈寺却是真的让嬷嬷又惊又喜……喜的是,嬷嬷看了这么多年的郡主终于长大了,大到敢向国主递折子出京游玩……郡主您不知道嬷嬷听桃叶说您上折子时,嬷嬷有多开心。但人啊,生一喜便会生一惊。嬷嬷思来想去,还是郡主您为了梅公子……”

    “啊?”原本月赋雨听着守夜嬷嬷从其他角度描述自己出京还挺开心的,但当她听着守夜嬷嬷把自己出京的意义定位为‘为了梅公子’后,浑身便有些不对付。

    “嬷嬷,您许是想岔了。”月赋雨把盛参汤的碗放到一旁,认真道,“赋雨去百丈寺可不是为了什么梅公子,赋雨是为了……为了……”

    月赋雨突然觉得‘赵云归’三个字重达千钧,难以启齿。

    守夜嬷嬷见月赋雨似有难言之隐,随即善解人意道:“可是为了赵府小姐?”

    “嗯?”被人戳破了心事,月赋雨惊愕地望向守夜嬷嬷。见守夜嬷嬷也是认真地看着自己,月赋雨的心彻底乱了。

    “不……不……不是……”错乱的矢口否认,月赋雨天马行空的为自己找借口,“守夜嬷嬷说笑了,赋雨与云归小姐一点都不熟,云归姐姐只是见赋雨可怜……”

    当着月赋雨搜肠刮肚地为赵云归寻找各种注脚解释赵云归给予她的种种善意时,守夜嬷嬷的手动了动。

    “郡主大了……”似乎看穿了,守夜嬷嬷轻轻地拍了拍月赋雨的手背,“公主的事让嬷嬷知晓了这世上有些事是拦不住的……但嬷嬷还是觉得郡主年岁还小……”

    “啊?”月赋雨刚想反驳守夜嬷嬷自己已经十六了,却被守夜嬷嬷用视线制止。

    “郡主,您先别忙着说话。您年岁还小,日后说话的机会还多着,但嬷嬷已经到了说一句便少一句的年岁了。您今天就许嬷嬷多说几句吧……嬷嬷也是活了几十载的人了,虽提不上见过世面,但也算经过一些风雨。依着嬷嬷的眼看,云归那丫头确实是不错的。身家清白,才学出众,又不恃才傲物,待人有礼……但她再好也是女儿家,不能娶您或嫁您……就如郡主您再喜欢她,你也能在一旁护着她,不能嫁她或娶她……等云归小姐嫁了人,她便是别人家的当家主母,您相护也护不了……所以,嬷嬷以为,郡主您还是该收收心……莫要去挂念那天边的浮云啊……”

    “嬷嬷……您误会赋雨了……”月赋雨还想解释,却发觉守夜嬷嬷握紧了她的手。

    “郡主,您信嬷嬷么?”守夜嬷嬷的手颤了颤。

    “嬷嬷?”月赋雨发觉自己心跳加快了几分。她有预感,守夜嬷嬷要与她说一些石破天惊的话。

    “郡主,您可知您看云归小姐的眼光不寻常……”守夜嬷嬷眸中有些挣扎,“嬷嬷的郡主呀,云归小姐第一次来府上时,嬷嬷便发觉您看她的眼光便不寻常……”

    ☆、第二十九章

    “可……可赋雨只是觉得云归姐姐看上去面善……”见守夜嬷嬷只是提到了自己看云归的视线不一般,月赋雨不禁舒了一口气。她是为云归而来的,自然看云归与一般人不同。

    想到守夜嬷嬷因她看云归的眼神担忧,月赋雨含笑迎上守夜嬷嬷的视线,安抚道:“嬷嬷怕是多虑了,嬷嬷也知晓郡主多年未有贵女上门,且赋雨也曾闻赵家嫡女在贵女中一枝独秀,神往已久。故而,赋雨第一次在郡主府见云归姐姐神色有异也是人之常情。要赋雨自己说,赋雨看嬷嬷的眼神也与看桃叶的不同呢……”

    “郡主若是这般说,嬷嬷也甚是安心……但……”守夜嬷嬷又紧了紧握着月赋雨的手,嘱咐道,“但郡主你可要当心,千万莫要因着些小事走上歧途……”

    “歧途?”月赋雨不解,“嬷嬷可是能把话说明白几分?赋雨如何会因云归姐姐走上歧途?”

    “郡主素来守礼,自是难走上歧途……但郡主前些日子看云归小姐的眼神让嬷嬷想到了一些旧事……唉……郡主可是要记着,‘男有分,女有归’,再好的女子也是要嫁人的……”嬷嬷拍了拍月赋雨的手背,起身把月赋雨搁在榻上的玉枕摆回到床头,而后扶着月赋雨躺正,为其拉平被角,“夜深了,郡主还是早些歇息吧……”

    月赋雨躺在被子里,看着守夜嬷嬷在月光里慢慢收好碗,心里也有些不是滋味。嬷嬷年纪大了,今夜来,许只是为她的婚事忧心。思及今夜自己与守夜嬷嬷说了她不喜梅郎,月赋雨内心也是一阵愧疚,她又累嬷嬷劳心了。

    “啪——”摔到地上的碗带着踉跄的脚步昭示着有人要摔倒在地上。

    “嬷嬷——”

    月赋雨匆忙地起身,想要把守夜嬷嬷拉到榻边坐好,再说上几句,却被突如其来的泪滴击得疑窦丛生。

    “嬷嬷,你怎么哭了?”月赋雨快步将守夜嬷嬷扶到榻上,细细查看守夜嬷嬷的手。

    嗯,虽是布满了皱纹,却没有被伤到的痕迹。

    月赋雨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正欲起身去为守夜嬷嬷倒一杯茶,却听到守夜嬷嬷突兀地说了一句。

    “箫声停了。”

    “梅公子许是累了。”月赋雨应了声,刚提起茶壶,又听到守夜嬷嬷说了句没头没尾的话。

    “梅公子许是喜欢云归小姐。”

    “呵呵呵。原来嬷嬷也看出来梅公子喜欢云归姐姐呀!嗯,这京都许是有很多人喜欢云归姐姐。嬷嬷您不知道,前些日子赋雨在彦园终试的时候,有好多公子都想认识云归姐姐……”月赋雨凝眸想了想桃叶交与她的那张‘赵府提亲公子’名录,忍俊不禁,“可惜云归姐姐一个都不喜欢!包括梅公子,云归姐姐也不喜欢!”

    “那云归小姐可是喜欢郡主您?”守夜嬷嬷关切的问语,让月赋雨捧在手中的的茶碗有些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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