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单错愕,“麻烦你了。”

    赵晓没给什么回应。

    王志对黄单眨眼睛,小声说赵晓一般是不管闲事的。

    黄单看着年轻女人,觉得她个子真高,肩膀也很宽,头发还短,从后面看,像男人。

    赵晓好像非常厌恶被人看,她对黄单眼神警告。

    黄单收回了视线。

    赵晓买了三十个搓澡巾,颜色多,且鲜艳。

    王志按进价给她算的,“别人一个夏天用一个搓澡巾就够了,你是几十几十的买。”

    赵晓把袋子提手里,“走了。”

    王志喊了声,劝说道,“赵晓,还是去医院看看比较好。”

    赵晓头也没回的下楼,很快就有开门关门的声音。

    黄单说,“赵晓是一天用一个搓澡巾?”

    “我问过她,她说不一定,你也看见了,让她去看医生,她就当没听见,很固执。”

    王志跟黄单乱扯了会儿,隔壁传来开门的声音,他把手放在嘴边,“嘘。”

    黄单站在客厅,正对着门口。

    陆匪从屋里出来,还是那身衣衫,他侧头,看到王志趴在青年肩头,目光一掠而过,抬脚走下楼梯。

    黄单把肩头的脑袋推到一边,“我回去了。”

    王志不高兴的嘟囔,“不是说好了,晚上留下来陪我通宵打游戏的吗?”

    黄单说,“通宵打游戏,有猝死的风险。”

    王志说人生处处充满意外,他语速快,一口气说出来一大段,“出个门能被车撞死,被人捅死,被想不开跳楼的人砸死,被不明物扎死,那还不出门了?”

    黄单说,“你说的那是不可抗力的因素,作息时间是可以自己掌控的,夜里不睡觉,就是慢性自杀。”

    王志揪着眉毛,“算了算了,我也不玩了,被你说的一点兴致都没有了。”

    黄单往门外走。

    王志塞给他两个桃子,“洗过的,拿去。”

    黄单接了一边一个的装口袋里,“谢谢。”

    他把门外的几个垃圾袋全提了起来,要下楼时想起了什么,又返回王志那儿,买了瓶六神花露水,喷的那种。

    小区里的路灯坏了大半,走上一段才有昏黄的亮光。

    有零零散散的人影在晃动,岁数大的拿着蒲扇乘凉,唠叨着明天的天气。

    年轻一点的在散步,多半是小情侣,看看星星,看看月亮,还能省一点电费。

    黄单走出楼道,他没有像无头苍蝇似的乱找,而是在心里问,“三哥,陆匪人在哪里?”

    系统,“在你心里。”

    黄单,“……”

    系统,“这是情话。”

    黄单说,“听出来了,很庸俗。”

    系统,“爱情本就是庸俗的东西,左拐,直走,过亭子就能看到目标。”

    黄单道谢,“三哥,你的权利很大,是陆先生的上司吗?”

    系统,“对。”

    黄单没想到三哥会这么直接,他的脚步顿了顿,又继续走,“那我的运气不错。”

    系统,“看好你。”

    黄单穿过亭子,望见了男人的身影,他坐在椅子上,一手夹着根烟,一手搭在长椅上面,姿态慵懒。

    起风了。

    黄单的鼻端有一缕烟味,他深呼吸,那缕烟味进了他的五脏六腑。

    繁星满天,给夜幕印了许许多多的小白花,无声无息的揉进了些许浪漫跟宁静。

    黄单说,“坐在这里,蚊子很多的。”

    陆匪吞云吐雾,一个眼角都没给他。

    黄单打开六神花露水的小盖子,按着在男人四周喷了好几下。

    陆匪闻着花露水的气味,嘴边的烟抖了抖,“你干什么?”

    黄单边喷边说,“附近的垃圾多,蚊子都很大,你要是被咬了,会很疼,几天都好不了。”

    陆匪把烟夹手里,面无表情的呵斥,“季时玉。”

    黄单,“嗯。”

    陆匪一语不发,他将烟灰弹在地上,垂了眼皮一口一口的抽着。

    黄单突然说,“我的直觉向来都很准,它告诉我,上次进我屋里的那个人不会放过我。”

    陆匪的面部被烟雾缭绕,“我跟你不熟。”

    黄单自顾自的说,“报警是立不了案的,因为我的直觉没人信。”

    他的思路清晰,已有主张,“而且,老张的案子还没破,求人不如求己。”

    陆匪置若罔闻。

    黄单说,“那人没偷东西,可能没来得及,我差点被打死了。”

    听着那个“死”字,陆匪的心里莫名一紧,快的难以捕捉。

    黄单说,“我怀疑是邻居干的,老张的死也是。”

    陆匪挑眉,他终于开了口,意味不明,“是吗?”

    黄单点点头,他把拖鞋的事说了,包括孙四庆类似被鬼附身的一幕。

    在这个世上,如果要说有哪个人不会伤害他,那就是面前这个,错不了的。

    陆匪听完了,没给什么想法,他抬眼,发现青年的脸上跟额头都有好几个黑点,是蚊子,对方却没反应。

    黄单察觉男人投过来的视线,就伸手在脸上一抹,赶走了那些蚊子。

    会羡慕嫉妒的吧。

    陆匪确实羡慕嫉妒,他被蚊子一咬,再一抓,能疼的他想哭。

    黄单拿出两个桃子,他啃了其中一个,有点酸,就把另一个递过去,“这个是甜的,给你吃。”

    陆匪没接,他面露怪异,也觉得好笑,“你都没吃,就知道是甜的?”

    黄单说,“一般情况下,一个酸,另一个就是甜的。”

    陆匪的面部抽搐,什么歪理?

    黄单说,“不要?”

    陆匪嫌弃,看都不看一眼。

    黄单说,“那算了,我自己吃。”

    陆匪忽然又不爽了,这会儿他把一口烟抽完,口干舌燥,“拿来。”

    黄单把桃给他。

    陆匪咬一口,面部表情就变了,妈的,酸死了。

    黄单说,“甜吧。”

    “……”

    陆匪牙疼,他把桃丟进不远处的垃圾桶里了。

    黄单蹙蹙眉心,“王志给的,那么大一个桃,不好吃也别扔啊,很浪费。”

    陆匪叠着长腿,“王志?就是把走道弄的又乱又脏,还臭的小子?戴眼镜的那个?”

    黄单说,“嗯。”

    陆匪嗤笑,“你俩挺般配的。”

    手被拍了一下,他的面色铁青,“你干嘛?”

    黄单冷着脸,“打你。”

    大概是生平第一次被人这么对待,尽管力道并不重,陆匪还是愣了半响,他的青筋暴起。

    “妈的,果然不该回国。”

    黄单把剩下的几口桃肉啃进嘴里,心说,你不回国,上哪儿找我?

    花露水喷了很多,还是不顶用。

    陆匪的手被咬了。

    趁其不备,黄单舔了舔男人手背的蚊子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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