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显。

    她越是这样,石小清偏偏不肯顺着路出去——免得让人她抓住把柄。

    石小清于是故意在院子里又贴着墙走了一段,眼看身前的阵势渐渐收紧,身后的邓玉书也带着人追了上来,这才一个缩身闪进假山,又将手中黑猫朝着右手方向甩出去,果然不少人被骗的追去那边,只等这一个空挡,石小清这才朝左手边冲了出去。

    然而这一个障眼法哪里逃得过邓玉书和叶子乔的眼睛,邓玉书暗骂她这时候还要卖弄,叶子乔已经到了她身后。

    身后一人眼前双刃,石小清知道后面这人更可怕,虽来不及抽刀,仍是提起一口气,朝着眼前二人撞了过去。

    邓玉书虽未出手,也追到了叶子乔的身后,只见石小清双拳变掌,由内向外格挡,将两柄长刀生生弹了出去。

    石小清这时候倒是不敢托大,忍着手上疼痛,头也不回一溜烟消失在夜色里。

    邓玉书跟叶子乔站在墙头,都被石小清这一招给吓了一跳,她俩办案多年抓人无数,还是第一次见有人空手迎着六扇门的刀阵冲出去的。

    邓玉书刚要开口,只听一个声音问道:

    “什么事这样吵嚷?”

    正是卫侯爷。

    邓玉书竟然觉得松了一口气的感觉,赶紧下来,俯身行礼,

    叶子乔却一挥手,带着大伙也消失在夜色里。

    也许是因为瑾瑜的朋友吧,竟然不想叶子乔追到她,不过自己该帮不该帮都帮了,剩下的就看她本事吧。

    邓玉书虽然这样想着,心里却直觉她并不会有事。

    于是跟侯爷说道:

    “今儿多喝了两杯酒一时眼花,竟追了一只夜猫,惊扰了侯爷,还望恕罪。”

    卫侯爷自然知道有事,不过她这样说,想必不是什么大事,也打哈哈道:

    “你……你呀你呀,”卫侯爷喝的脸上红扑扑的,忽然笑了,说道:“都是岳大人闹得,等我一会找她算账。”

    看着卫侯爷进去,又看看黑漆漆的街道,邓玉书也顺着一条街追过去。

    可惜追了半天,总没那人踪影。

    邓玉书于是往惊雀楼走,瑾瑜应该不用担心了,正走着,叶子乔就带人回来。

    虽然心情没什么波动,看叶子乔垂头丧气的样子,邓玉书也只好装作失落地说道:

    “反正不是什么大案,明儿咱们还有事情要忙,这事只写个文书备案,以防那不长眼的问起来,也好搪塞一些,不过我看这事多半不会起什么波澜。”

    卫侯爷这一出来,再加上叶子乔刚刚又碰到夜巡的,倒觉得自己今儿莽撞了,跟邓玉书说道:

    “今儿确实胡闹了点,又麻烦你……”

    邓玉书早料到他准后悔,不过没料到这么快,又拍拍他肩膀,说道:

    “明天复命的文书送到我这里来,今儿这事不怪你,这人确实难缠。”

    “玉书……”

    邓玉书不是第一次这一帮自己了,可自己就是不长记性,叶子乔也拿自己没办法。

    邓玉书知道他的心思,生怕他忽然婆婆妈妈起来,赶紧说道:

    “弟兄们受伤的事你也别揽在自己身上,咱们哪年不挂点彩?只是以后小心些就是了。”

    叶子乔本就不善言辞,今儿又实在挫败,抱了抱拳,便带着人走了。

    此时已经四更,音乐声渐渐止住,只有几处烛光依然耀眼,邓玉书回到惊雀楼,这个院子又恢复了往常的惬意,一片歌舞升平。

    瑾瑜已经不在屋里,邓玉书推开她房门,坐在刚刚坐着的地方等她回来,好告诉她这个好消息。

    瑾瑜高兴,难过的就是子乔了,子乔去年就该升迁的,到现在还一直拖着没放,平日里没差错还要拿捏着,现在又出了这事,要是倒霉的话,只怕是今年又没指望了。

    像他们这样无依无靠的当差着实不易,有时候真羡慕瑾瑜他们自由自在的,想到这里又想到石小清,今天看她样子应该是也受了伤的,可她还是笑得那么开心,这样的人,只在江湖上才有,虽然邓玉书看不上他们游戏人间的活法,然而总有些时候,不得不羡慕他们的活法。

    想着想着,邓玉书便在瑾瑜房里睡着了,等她再醒来,天光已亮。

    而瑾瑜,还没回来。

    邓玉书下楼,原来瑾瑜正在门口送客。

    原来这时候的惊雀楼才是最热闹的,门前一辆辆马车,直把整条街都占了。

    瑾瑜送人自然走不开的,自己又要赶去衙门,邓玉书只好说道:

    “没事了,晚饭到我家来吃吧,正好咱们聊聊天。”

    离了惊雀楼,街上便渐渐冷清了,白天熙熙攘攘的门市都管着门窗,路上只有邓玉书一个行人,再走一会,就看见前面一个十分安详的身影,安静得仿佛跟这街道融为一体,正是她的母亲,坐在门口等着她。

    “怎么坐在这里,早上有些风,别着凉了。”这时候太阳还没冒出来,凉飕飕的,邓玉书说着,拉着她回屋去。

    母女两个在街口租了一个小小的屋子,前面是个铺面,夏天卖些糖水,冬天卖些热汤,后面是娘俩的住处,邓玉书刚进屋,就看见桌上摆着一碗绿豆百合粥,还有两个水煮蛋。

    “早起怪忙的,喝碗糖水就好了,不用煮粥。”虽这样说着,邓玉书喝的呼噜噜的。

    “多添一把火罢了,”母亲又拿过一叠番薯,坐在她旁边,问道:

    “听说昨儿抓人了,抓到没?”

    “没有的事儿,想必是巡逻的吆喝声儿大了点又有人瞎传话,最近太平的很,才没抓人。”

    邓玉书忙了一晚上,又没睡好,正是有些发蔫,这时候吃什么都很香甜,一边吃着,只感觉力气又一点点回到身体里,人也精神多了。

    “那就好那就好,我说呢,你昨晚让人捎话是在衙门里过夜的,并没有出去,我说你再不会骗我!”

    邓大娘笑得十分欣慰,仿佛邓玉书是个宝贝似的看着她。

    “没事的娘,今年又添了一些人,城里更管得严了,放心吧。”邓玉书跟母亲相依为命多年,最了解母亲的脾气,只要自己没事,她就最高兴了。

    邓玉书吃饭,邓大娘又坐在一边给她剥了个鸡蛋,看她没有带着官服,只穿着一身便衣,于是问道:

    “你的床褥做好了,明儿拿到衙门里,省着你睡不好。”

    邓玉书想了想,自己多数时候都是带着官服回来换的,老太太准是看出了自己没在衙门里睡才故意这样说,于是说道:

    “昨儿有两个新来的没地方睡,我就让他们睡了,反正我走夜路方便,就想着回家也一样,谁知路上碰到卫侯爷,叫我去惊雀楼歇着,我想反正也跟你说过了,且省了路上口舌,就去那里歇了一晚。”

    “你到底是女孩子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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