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旦意识到正牌死鬼可能夺魂,冒牌严鸿的机警劲儿一下就爆棚了。他强忍自己身体深处奔涌的冲动,为了镇定下情绪,又抓起刚才刘氏斟水的茶碗,咕嘟喝了一大口。一口茶下去,好像那股劲儿给压住了。他急忙开口说道:

    “不……不必了。这会儿时间紧张的很,也就别让他们送什么酒菜了。抓紧时间,抓紧时间。”

    莫家三女一听严鸿这话,自然都知道,这俊俏公子是个不要脸的色狼,现在已经欲火攻心,猴急得不能耽搁片刻了。

    严鸿一边喘大气,一边道:“三位,我……我今天来啊,是有几句要紧的话,务必给你们说,来来来,你们看。”

    说着话,严鸿右手伸到左手袖子里去一摸。已将莫兴祖的身契拿了出来,递给她们,又从怀中把那莫兴祖的项圈银锁拿出来压在了上面:

    “喏,这是莫兴祖的身契。兴祖这孩子,现在在我那儿,zhè gè 长命锁jiù shì 证据,他根本不在教坊司。刚才,秦泰那老儿拿兴祖来胁迫你们,纯粹是讹你们。凭他,有什么本事到我严府上去害人?笑话!”

    严鸿受陆炳所托,是打定主意要救莫兴祖的。当然,陆炳的意思,只要莫兴祖在他的庇护下,不要被严府其他人虐待就好。而严鸿则早就存着回头放了莫兴祖的心。所以,这会儿他把身契直接递出来,自也不怕这娘三个毁坏身契。

    至于告诉莫兴祖在自己那,更是为了说明情形,免得莫家三女眷吃了秦泰的讹诈。

    只是,这会儿不知道怎的,身上实在躁的厉害,连说话都不利落了。手上握着莫兴祖的身契,却按耐不住地想往雪艳娘胸口上伸。这样子,也就更没时间细说从头,只好长话短说,赶紧表态。

    可是他这番气喘吁吁的话加上猪哥动作,在莫家三女听来,却完全是另一个意思了:“你们听好了,莫兴祖那小子,根本不在秦泰手上,在本公子爷手上呢!秦泰老儿是奈何不得他的,他的死活,全在本公子爷一句话!所以,你们今天要是敢不从我,嘿嘿…………”

    这也没bàn fǎ 。谁让莫怀古是因为刺严嵩而犯的事,又谁让严家“名声在外”?再加上,刚才严鸿那一副嘴脸,现在想说自己是好人,也得有人信才行啊。

    眼见得zhè gè 严府大少爷,竟然无耻到这种程度,雪艳娘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刚才脸上那副媚意倏忽消失,已经半点不见。眨眼间,却又换了一种;的凄婉之色。她站直身来,微微一笑,复又作柔弱态道:

    “罢了罢了,真是道高一尺,魔高一丈,严家小阎王果然名不虚传啊。公子爷算无遗策,既然拿住了我莫家的一脉单传在手里,奴家和这位刘姐姐,还有什么话好说呢?只能任君摆布了。您爱一龙双凤,那也是公子爷的恩赐,我们当然只好乖乖领受了哦。不过,公子爷啊,奴家却禁不住要多嘴两句。奴家不敢说比首揆长孙读的书多,却也听老人说过,天道循环,报应不爽。今日看他起高楼,míng rì 谁人倾栋梁。说不定,严阁老家的威福,也难免有掉落的一天哩。公子爷,您若有半点天良,就请高抬贵手,不要毁了清儿。老爷已死,我只把她当自己亲人一般。为了她好,我雪艳今天就陪公子一夜,任公子随意施为,包您欢畅愉悦。可是你若害了清儿,雪艳便是做了鬼,却也要缠着公子爷,夜夜求个公道。”

    雪艳娘这番话,语调柔和,而意思坚决。说着话,她不自禁地又摸了摸头上那银钗。眼前zhè gè 淫棍若是善罢倒好,不然,豁出去和他拼个鱼死网破,也顾不得那莫兴祖的死活了。我雪艳可不是刘氏这种糊涂姐姐!

    雪艳娘这番话说出,端的是掷地有声,严鸿不禁暗暗称奇,为之击节叫好。

    一边那刘氏却早已吓慌了,心里直埋怨zhè gè 妹妹。雪艳怎么回事?往日莫老爷待你不错啊,怎么眼看小阎王严鸿这么霸道,你不是乖乖服软,反而拿话来撩他?若是激怒了这恶棍,害了兴祖,怎么了得啊!

    想到这里,刘氏不等严鸿说话,赶紧跳了起来,一边大叫:“妹妹。别说了,姐姐求你别说了!”一边拉着莫清儿,双膝跪在地上,含泪带颤道:

    “严公子,严大少爷,你老人家大仁大义,莫要生我妹妹的气。她是青楼上出的,不懂高门大户的规矩。公子爷啊,我莫家三代单传,只有兴祖这一点骨血。求你可怜我们娘几个孤独无靠,大发慈悲吧。只要你能好好待兴祖,我们……我们做什么都肯。清儿……清儿她今年才十五,还未许过人家,是个清白的姑娘。求公子你发发慈悲,救她出zhè gè 火坑吧,只要你救她出去,我们也不敢奢求什么名分,情愿让她与您作妾……不对,让她给您为奴为婢,伺候您一辈子。严大少爷,您就开开恩吧!”

    说着,刘氏按着清儿,就要给严鸿磕头。

    雪艳娘看着边上口不择言的刘氏,暗自叹息。zhè gè 姐姐,为了独根儿子,不但自个全无节操,而且甘愿把女儿送给仇人糟蹋。真不知道该歌颂她的母爱,还是鄙夷她的厚此薄彼。说句笑话,如果严鸿真是这样恶魔般的人,清儿给他为奴为婢,就一定比在教坊司里要好过么?

    想到这一头,雪艳娘忍着气,轻柔地说道:“姐姐,你这般求严公子,有什么用呀?”她本有心不跪,但看刘氏已经拉了清儿跪下,自个站在边上,反而变成一同受礼了,于是也只好陪着跪倒,想把刘氏拉起来。哪知刘氏认死了理,却死活拉不动。

    这时候正主严鸿,眼看三个女人闹做一团,自己脑子里也是翻来倒去。他口中道:“快起来,快起来,你们闹的是哪出?”身子却稳坐不动。

    那刘氏当然不会以为这小阎王是真客气,还在那里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叫道:“严大少爷,严大公子,您就收了清儿为奴婢吧!”一脸稚气的清儿,跪在边上则是说不出一句话来,只是瑟瑟发抖,两手捂住胸口,两滴泪珠儿还挂在脸上。

    听着刘氏的话,再看看清儿那副样子,严鸿脑子嗡的一声炸得更厉害了。穿越前玩的一些女仆养成游戏涌上脑海,他也觉得,能将眼前zhè gè 娇滴滴的清儿收为奴婢,既可以铺床洗碗,又可以暖床推倒,确是一桩美事。再说了,陆炳陆大特务,本来jiù shì 要我收了清儿嘛,这也不算违命啊……

    尤其灯下看清儿那楚楚动人的小脸,那在素白衣服下勾勒出的一点点曲线,严鸿禁不住浮想联翩,脑海里出现了自个把这小美人扔在床上,压在身下,肆意蹂躏的情形。欲火之旺,更胜刚才。他的嘴巴咧开,不自觉发出“嘿嘿嘿”的淫笑。

    猛可地,目光一甩,瞥到雪艳娘那双媚眼中露出的一丝冷冷的光,严鸿才猛地醒悟。任务还没完成呢,这会儿不是yy的时候。

    “娘的,老子什么时候变成这种色情狂了!”想到再次在三个女人面前失态,严鸿**丝的自尊遭到了极大的伤害。他心里暗自骂了一句,眼看刘氏母女还在不住磕头,有心用手去扶,却又不敢,生怕一出手,又不知道摸到什么地方去了。

    这一下,严鸿心中禁不住一丝火起,只得厉声道:“我说刘夫人,你要再这样,可就别想再见你儿子了。”

    他这话比什么都管用。那刘氏正要接着磕头,一听这话,急忙顿住,抬起头来,嘴里还在不断嘟囔:“严公子,严公子,我不磕头了,我什么都听您的。只要您别为难兴祖,您把清儿从这里赎出去,我们,我们娘儿仨都……”

    “刘夫人啊!我严鸿今天来zhè gè 鬼地方,本来jiù shì dǎ suàn 要把你们赎出去啊!!”严鸿终于一声怒吼,tòng kuài 地宣泄了自个的憋闷心情。

    一句话喊出来,却见在场三名女子,都是一副太阳从西边出来,谁信谁傻x的表情。

    他现在感觉是欲哭无泪啊,我当个好人怎么就那么难啊,为什么我想干好事,你们非要把我当色狼啊!

    当然,这事儿也不全怪人家。捎带着自己今天的状态也确实有点古怪。也不知道为什么,总想要当色狼,连爪子都不自觉摆成猥琐的手势。

    若不是眼前总时不时想着胭脂虎的mó yàng ,想着要是一个把持不住犯了错误,在陆炳那边没法jiāo dài ,很可能就再也见不到自个的初恋了的话,恐怕他早就要不顾一切,把这母女三人都拥到床上了。

    而自个的脸上表情,想必也是一副货真价实的色狼嘴脸,那么让莫家母女有这种认识也就不足为奇了。

    于是严鸿又吼了一声:

    “赎你们出去!你,你,还有你!你们娘儿仨一起赎出去!赎出去,和你们家的莫兴祖那小东西团圆!”

    “赎……赎我们出去?团圆?”

    听到严鸿这话,刘氏和莫清儿母女,简直如同临行的死囚听到大赦,又惊又喜,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母女俩顿时都木头一样呆在那里,说不出话来。

    而相对最镇静的雪艳娘一听此言,也是一楞。

    这位临危不乱的女子,早已做好了拼死手刃仇人的计划,也做好了忍辱负重,受人欺辱的zhǔn bèi 。可她千算万算都算不到,严家的zhè gè 长孙严鸿,竟然会救自己三人出去。

    莫家既是严家的仇人,这严鸿又是恶名昭著的小阎王,难道他不该希望我们烂在这里才好么?

    这小阎王,到底是什么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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