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多,明天师哥带你出去玩。”

    “嗯……”云起迷迷糊糊答道。

    拓跋锋却似是极其兴奋,絮絮叨叨说了一大通,宛若苍蝇在耳旁嗡嗡叫。

    云起有一句没一句地应着,拓跋锋说了半天,终于紧张拉起云起的手,摩挲云起小手指上那玳瑁戒,声音略有点抖,低声说:的

    “把这玩意扔了罢,师哥以后给你买个好的。”

    云起“嗯”了一声,拓跋锋便朝外褪那戒指,褪得云起尾指微疼。

    玳瑁戒被摘了下来,拓跋锋如释重负。

    拓跋锋将戒指扣在指尖,朝外一弹,戒指登时击破窗纸,带着风声咻地射了出去,没了。

    “再来一次?”拓跋锋低声道:“要么?”

    云起困得要死,咬牙道:“别吵……”

    拓跋锋捏了捏自己的耳朵,继而安心地抱着云起,满意地睡了。

    玳瑁戒指撞上院墙,落地,发出微弱的声响。

    三保蜷在墙边上,睡眼惺忪地看见那戒指,爬过去拾来,仔细看了看,继而将它收进怀里。

    自从云起归家省亲,这北平王府就是注定不得安生的了。

    日上三竿,数人大叫。

    徐雯在房里抓狂道:“我的书呢——!”

    云起在院里抓狂道:“我的戒指呢——!”

    张昺在王府门口抓狂道:“昨夜信使遇刺——!让我见王妃!”

    云起黑着脸,怒道:“你胆子忒大了,扔哪去了,说!”

    拓跋锋面无表情道:“不懂你说甚劳什子。”

    云起冷冷道:“为什么把戒指扔了,快从实招来。我说话从来不说第二遍。”

    拓跋锋神色微动,问道:“什么?”

    云起怒道:“我说话从来不说第二遍!”

    拓跋锋点了点头,道:“哦。”

    云起扑一声笑了出来,一腔火气烟消云散,只得恨恨道:“算了。”

    那厢徐王妃正翻箱倒柜,查得鸡飞狗跳墙,朱棣又在花园里一伸一缩,跟着一只毛毛虫到处蠕动,云起领着拓跋锋,三保走出花园,眼看偌大一个王府乱糟糟,只觉欲哭无泪。

    “舅爷!”一走进花园,管事便如得大赦,忙不迭地跟了上来,一面哭丧着脸道:“王妃看到一半的书没了,这正气头上……府门口又有布政使张老爷侯着……舅爷看这如何打点?”

    云起伸脚踢了踢在地上蠕动过来的朱棣,让他转了个方向,朱棣朝池子蠕动过去。云起朝拓跋锋道:“你去帮我姐找书,我去见张老。”

    云起刚到厅上,朝张昺拱手,张昺那表情活像吞了个苍蝇,是时又听府外长街一人唱道:“东西街,南北走——出门碰见人咬狗——”

    “……”

    姚广孝来了。

    云起招呼姚广孝一并坐了,又吩咐人上茶,张昺之子张勤与云起曾是同僚,辈分压着一头,云起不敢无礼,只道:“张老消消气,有话好说。”

    张昺道:“昨夜信使携老夫亲笔手书出城,于北平城外不到十里处便被截住,更身受重伤,究竟是作何道理?!”

    “全北平夜间便唯有都指挥司使与燕王府上有印信,那杀手身佩长刀!肩上又被插了……”

    姚广孝神色凝重,问:“插了什么?”

    云起深吸一口气,问:“插了什么?”

    张昺气不打一处来,从袖中取出一物,狠狠摔在地上!

    那是一杆王府制造的长箭。

    姚广孝与徐云起同声大笑,张昺脸色白转青,青转紫,只险些把胡子也揪掉,吼道:“有何好笑!”

    “哈哈哈哈——”姚广孝仰头笑了半天,方缓过劲儿来,道:“要杀人还留了把柄……”

    云起续道:“有这般蠢笨的杀手,倒也是头一遭。”

    张昺登时被这句话堵住。

    云起静了片刻,而后道:“张老信上写的何事?你我同为钦差大臣,为何不与我商量后再遣送回京?”

    姚广孝呵呵一笑,长袖一挽,转身负手,打量厅内字画。

    张昺闭上眼,不答。

    云起道:“黄太傅与张老说过何话?”

    张昺倏然睁眼,冷冷道:“徐正使,依你看来,此案是何人所为?”

    云起哂道:“自然是嫁祸,还会有什么原因?张老还是回都指挥司里瞅瞅是正经。”

    张昺默不作声,云起又道:“此事取决于张老那封信的内容,张老若是聪明人,其中关窍,一想便知。如今朝廷上上下下,有多少人盯着北平这块地儿?你在信上透露的任何消息,俱有可能引起朝中各派系,以及诸藩王的不安……”

    张昺叹了口气,道:“徐云起,我张家并非不知……不知感恩之人。”

    云起颤声道:“勤哥儿写信回来了?”

    张昺道:“谢徐正使给我张家留了后。”说着一撩袍襟,跪在云起面前。

    云起忙上前去扶,孰料张昺却道:“然,忠义不能两全……”

    云起听到这话时,便停了动作,望向张昺时的目光带了几分蔑视。

    此刻,朱棣恰到好处地蠕动到水池边,扑通一声掉了进去。

    “王爷寻短见拉——!”花园中婢女尖叫声传来。

    云起讥讽道:“张老,云起当时该将你儿子脑袋割了领赏,再说句忠义不能两全。”说完这句,便冷喝道:“来人!送客!”

    继而云起匆匆跑出花园,扑进水中,湿淋淋地将朱棣提了上来。

    朱棣扑哧吐出一口水,把一件东西胡乱塞进云起怀里,接着开始大声学青蛙叫。

    “呱咕——呱咕——”朱棣一跳一跳地走了。

    云起捋顺了朱棣塞来的湿淋淋的纸,对着阳光小心展开。

    纸分正反两面,正面墨迹化得模糊,依稀可辨字型:

    燕王罹患疯病,赤身裸体,光天化日下行走于市,更食粪饮尿,种种癫狂之症,不容细表。

    ——北平布政使张昺。

    信纸反面浸湿后,则显出浅蓝色字迹来:的

    燕王装疯卖傻,城府极深;九月初十起,王府斥资购买刀剑,全城冶铁;火药,硝石大量循秘密渠道入城,恐有大患。

    锦衣卫正使徐云起勾结包庇,暗藏祸心。

    况且成双

    北平入冬,下起了第一场雪,雪下得正大,王府闭门谢客,朱棣也不装疯了,与徐雯围坐一炉,捧着本书,摇头晃脑给母老虎讲故事。

    拓跋锋来了。

    拓跋锋进来就走到朱棣面前,道:“给我一两银子。”

    徐雯听书听到酣处,被打断窝了一肚子火,道:“没有。要干什么去!”

    拓跋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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