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本分。

    以德报怨,那叫施怨的人情何以堪?

    见白云暖心事重重立着,温鹿鸣笑道:“小姐得空何不搭手晒书?我这外人都忙得不亦乐乎,小姐是白家的正宗千金,袖手旁观可不应该。”

    温鹿鸣说着,伸过一本书来。

    白云暖只好接过那书,利落地翻开平放在书案上。

    见温鹿鸣没事人一样忙碌着,白云暖不禁自嘲地笑了笑。

    ※

    雨墨走出白府偏门时才松了一口气。

    适才喜伯问她去哪里,她扯了个谎,说是少爷让她上街办个差事,喜伯便也没有细问,便给她开了偏门。

    远远的,雨墨便瞅见大树下停着一辆红帷马车。

    那马车踏春之时她见过,章家大少爷章乃春的马车。

    走到马车旁,雨墨咳了咳嗓子,便见章乃春从马车内探头出来,一招手,便拉了雨墨上车。

    四儿驾了马车嘚嘚离去。

    “不要带我去太远的地方,少爷他们在晒书,指不定什么时候就回梅香坞来,我得赶紧回去呢!”雨墨道。

    章乃春从怀里掏出一根红色丝绦和一锭金子,“那就哪儿也不去,就在马车上吧!教会了十连环,这锭金子就是姐姐的了。”

    雨墨睃了章乃春一眼,冷哧一笑,接过了那红丝绦和金子。

    章乃春立即眉开眼笑起来……

    第三十六章 赌约

    晒书季过后,温鹿鸣终还是离开了白家。

    白振轩因为自己没有挽留住好友显得闷闷不乐。

    白云暖虽然存了一丝不忍,但还是强迫自己不去后悔,不去心软。

    她不能让温鹿鸣留在白家,而和自己牵扯不清。

    如果温鹿鸣离开白家,那么恁她日后嫁谁都不必再背上与温鹿鸣的绯闻了,即便要重嫁章乃春,章思颖也不能以此做文章。

    想到此,白云暖便觉心惊。

    自己竟然还想着重嫁章乃春,难道明知是火坑,自己还要往里面跳吗?相比温鹿鸣,章乃春更应让她避而远之才是。

    可是想躲,章乃春却自己找上门来。

    时维暮春,轻寒薄暖,小立闲庭待燕还。

    白云暖正由心砚陪着在廊下逗鹦鹉,却见真娘穿过梅香坞的东角门走到听雨轩来。

    “小姐,今儿起得倒是早。”真娘笑眯眯的,一脸慈爱。

    白云暖笑盈盈迎向她,“哪里就早了?都日上三竿了。”

    “可不知那谁说着春困秋乏赖床才是正理,求了夫人务必让她睡到自然醒,于是每天一睁开眼,却是太阳已落山的时刻,又该安歇了。”真娘掩嘴而笑。

    白云暖知其拿自己前段时间昏天黑地胡睡的事情打趣自己,便抓了她的手撒娇唤道:“真娘……”

    真娘这才道:“说到早,可有人比咱们都早,这个人小姐一定猜不到。”

    白云暖回头看看心砚,她倒是真的猜不着。

    心砚道:“真娘,你别跟小姐跟前打马虎眼了,她性子急,猜不出来又该恼了。”

    “我非得等小姐恼了才说。”真娘戏谑地瞅着白云暖。

    白云暖道:“等我恼我且随你的心意恼了便是,只怕我恼起来需花些时间,届时误了真娘的事。”

    真娘这才噗嗤一笑,道出正事:“这人小姐说不熟悉也不熟悉,说熟悉也熟悉,就是踏春那日与我们偶遇的章家大少爷。”

    白云暖一怔,立即会意,章乃春定是为了九连环的事情而来。

    随真娘到得书香堂,见父亲正陪章乃春坐于厅上。

    白云暖入了厅内,向父亲行了礼,又向章乃春见了礼,便静静立于地上,听父亲训示。

    白玉书道:“强金阁能争取到皇家的修缮款项,章少爷功不可没,父亲正和你母亲商量着要宴请章少爷以表谢意,可巧,章少爷竟就自己登门了。”

    “所谓心有灵犀,世伯您说,可不是么?”

    章乃春虽是同白玉书说话,眼睛却直勾勾瞅着白云暖。

    只见白云暖一袭鲜红绫罗春裳,宛若一枝娇俏海棠,亭亭玉立,莲脸生香,章乃春看得目光都直了。

    白云暖不动声色,自管不卑不亢地站着,任由他瞅。

    白玉书竟看不下去了,“嗯哼”咳了一声,章乃春方才惊觉,这才收了贪恋的目光,正襟危坐。

    白玉书道:“听闻章少爷喜欢梨园佳音,不如在锦绣班为少爷包个场,聊表心意,章少爷以为如何?”

    章乃春当即拊掌大笑,眉飞色舞道:“我说呢吧,我和世伯还真是心有灵犀,小侄已包下锦绣班的专场,特上门请世伯伯母、振轩兄和阿暖妹妹前去观场呢!”

    章乃春自是眉开眼笑,白云暖却听了那声“阿暖妹妹”直觉想吐。

    前世,自己面对章乃春成亲前的种种示好还是有些感动的,现在经历了那一世痛苦的婚姻之后再面对章乃春的黏糊,只会觉得其厚颜无耻。

    “说好了是白家聊表谢意,若让章少爷包场,白家岂不又欠了章少爷人情?”白云暖云淡风轻,对着章乃春微微一笑。

    章乃春起身作了个揖,道:“非也非也,我请阿暖妹妹观场,非是要和世伯抢这个包场的东道,而是为之前和阿暖妹妹的一个赌约而来。”

    “赌约?什么赌约?”白玉书蹙起了眉头。

    白云暖瞥见章乃春一脸志在必得的笑,就知道那个赌自己输定了。

    ※

    春阳散落一地普世的光明,白云暖和白振轩出了府门,走向路旁章乃春备下的马车。

    当书香堂的花厅里,章乃春当着白玉书的面掏出一根红丝绦,左右手的大小指各自捏着,将红丝绦挑在手里,又张开手指,将红丝绦撑成一个长长的方形,继而用嘴巴叼住方形的一条边,左右两手迅速来去穿梭,然后嘴里的丝绦一放,两手再向两边缓缓退去,一个圆圆的红日便盘踞云端之上了。

    “日落西山,九连环的第十种花样,温贤弟教我的。”章乃春得意地笑。

    白云暖当然知道这招日落西山绝不是出自温鹿鸣的手,奈何温鹿鸣已离开白家,无法对证,白云暖也只能心里藏了郁闷,却又无可奈何。更兼,白玉书向章乃春了解了事情始末后,便说:“白家,诗礼书香之家,理应言出必行,有道是愿赌服输……”又担心白云暖毕竟是女孩儿家,抛头露面总不合适宜,遂让白振轩陪了白云暖前去。

    四儿坐在马车前头,见白振轩和一个白净娇嫩的小少年一起从白府那两扇黑油漆大门内走了出来,顿时一惊,赶忙转头对车帘内的章乃春道:“少爷,白少爷来了。”

    “白小姐呢?”章乃春最关心的是白云暖。

    “少爷您自己看……”四儿吞吞吐吐。

    章乃春困惑地钻出车帘,但见白振轩一袭无瑕白衫,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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