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在薛中泽身上已知的旧伤位置轻轻抚摸过,顾寒江觉得自己这颗心都快不够用了。他真希望自己也有薛中泽的特异能力,能把那些伤痛痕迹吸出来。

    “资源科帮你准备的学历文凭等证书资料汇总后,尽量再请英飏审核一下。人家那么痛快答应帮咱们,咱们就更得把事情做得严谨完整。

    小许提级被驳回的事情,你听了心里有数就行。是萧叔让朱景升给我带话,说暂时放一放,留待日后由其新上司做这个人情。我想这样对咱们反而有利,上面不会干‘既让马儿跑又要马儿不吃草’的傻事。思源也提了常缨的情况;还是让陆正纲接收,只要能通过审查,可以考虑调过来。

    咱们这方面外出工作,不允许玩‘独行侠’,必须有相互接应的人。你要是早能有搭档的话,身上何至于留下这么多旧伤。这两个人刚好是一文一武,如何扬长避短就看你的权衡斡旋能力了。

    还有啊,我得对你下特别命令:出现危急状况,你,必须首先选择弃物逃生。中泽你要明白,任何物件、高密数据都可以论得出价值,而对国家而言你是无价之宝,对我更是如此。”

    拎着猫儿钻进浴室,抬手洗着头发,享受身后的擦背服务,恍惚又回到当年研究所公共浴室一起洗澡的情形。有洗发液滑下,眼睛被痧得生疼;顾寒江揉着眼睛伸手去摸水,立刻被拉到花洒水流下让他冲洗···顾寒江暗笑:思源公子的这招‘笑里藏刀’真是妙。

    顾寒江睁开眼睛,那个水滑的躯体就钻在他胸前,色眯眯的呲着白牙笑:“去床上吧··哎哟··嘻嘻··”话音未落,顾寒江就着他身上没擦净的水,挥手拍了个屁板儿,啪的一声真叫一个脆。

    往自己腰间围好浴巾,又扯过浴巾往猫儿腰间一兜,拽着两个浴巾角儿,就把人直接拐进卧室。刚到床前,顾寒江就忍不住笑喷了,床头上逐样排好用具和替换床单。顾寒江哈哈笑着甩手一扔一抖,猫儿就光溜溜滚上了床,屁股上被拍出的红印儿一闪而过。

    顾寒江有意把薛中泽举在自己身上,如此反而容易上下其手:“今晚许你在上···”——“咳咳···我没听错吧?”猫儿停止了竖尾巴蹭肉示好的动作,愕然反问。

    “我可是难得通融一次,以后也不见得再有这种机会了···”——“内什么··我··技术不佳··啊不是、不是,我就没试过··万一把您伤了,还不够心疼的。还是您来吧。”

    猫儿被这种怪力的通融唬得嘴都瓢了,哭笑不得搂住顾寒江不敢看,假装玩‘摩擦起电’,刚刚还笔管条直的小猫尾被吓得半软。他一时猜不出这位大爷葫芦里买的什么药;以他平时“打一巴掌给个甜枣”的作风,今天的甜枣也撒的实在太多了些。

    窝在顾寒江胸前蹭了两三分钟,薛中泽的脑子也比身体先来电:思源公子提醒的话绝不是随便刮耳边风。寒江公子眼都不眨的照单接受了建议,令英飏、常缨加入临时行动编队;接下来如何表现完成工作,如何与组员相处,还要保证安分守己,就看你小子的聪明了。敢越雷池半步,这个临时编队都将可能变成敢死队。这恐怕就是御心者修成高段位的手段吧。

    绝艺如君天下少,闲人似我世间无。

    别后竹窗风雪夜,一灯明暗复吴图。——《重送绝句》唐·杜牧

    ☆、9——斩荆开道

    早会散会后,薛中泽就跟着顾寒江回到办公室。掏出手机排列在桌面上,随后动手拆打印机,抱到一旁阳光区的桌案上,排开精致的工具箱格盘开始检修。顾寒江才不会急着用这个物件呢,是薛中泽说为借着动手时候,静下心琢磨点儿事情;因此豹哥就由着他去拆拆卸卸。打印机玩坏了也不打紧的,总好过让他摆弄枪械。

    案上的手机震动起来,是薛中泽用作对外朋友交往的手机,文字提示为—家。顾寒江放下书册朝阳光房方向招呼一声,薛中泽应声跑过来,手上沾满了彩色墨水。顾寒江见了一笑,抬手把他按在座上,把手机移到他跟前点了免提。

    话筒中响起薛老爷子的声音:“笑笑,我这会儿打电话不妨碍你工作吧?”——薛中泽支着两手,倾身向前对手机应声:“没事,我现在没开会,什么事儿,您说吧。”

    薛骁璔懊恼的叹了一声,道出急迫缘由。前两天剧团排练厅遭雷击起火烧毁,连带着毁了许多布景道具。薛昌华和师兄弟们合排的戏月底就要上演,票卖出去了就没有延期辞演的余地。经此变故后,大家要赶着重做道具、布景、音响设备,还必须要租场地排练走场··要用钱的地方不少,都不是三头两百的小钱儿就能打发的。

    薛骁璔帮着问了几家礼堂、活动室,人家听说是做临时排练厅,既要给腾地儿,又耽误生意,都不乐意接,就把租金提得很高,还要求把头牌好座的戏票做赠送。

    即使在当今社会也是如此,开场唱戏,看的是挑梁演员的真玩意儿,铁杆戏迷、老观众的捧场追随就如同是‘焦孟不离’般,更是不可或缺。场中的正位好座儿占了一场演出收入的两成份量,怎么可能全用在照顾关系的赠票?!因此老爷子想着和儿子商量,想先拿自家的钱应应急,等这轮戏收官落幕,让薛昌华用戏份还给他。

    薛中泽听到此际已笑得眉眼弯弯:“哟,我的老爸爸呀。不是早跟您说过吗,那钱就是给您做零花儿的,只要您心里痛快,想干嘛都成;要是不够的话您再跟我说。”

    顾寒江兀然在旁拍了薛中泽一下,将半张a4纸推到他眼前,字条上写着:把租排练场的事应下来,我帮老爷子找到合适地方,让老人家别急,一小时后给回话。

    薛中泽快速看罢转而对父亲道:“哦,爸,租场地的事情也别急,我们同事可能有这方面的关系,稍后我问一下。您踏实在家歇着等我电话。”——等薛中泽说完,顾寒江伸手点了挂机键,指着洗手间说:“这事交给我;你去洗手,小水盆里是专用洗墨水的洗手液。”说完拎着他起身推向洗手间,还白饶了一个屁板儿。回身走到办公桌前抄起电话联系。

    以寒江大公子的身家背景,能是亲自开口求人办事的人吗,更何况还是声称替他家老爷子的老朋友联系办事,不知有多少人想着能‘帮忙’呢。几通电话播完,连十分钟都没用了,就敲定了总政郑团辖下的一处场地,离市区近、交通往来便利、通风照明音响等设备齐全。

    郑团长为着顾寒江促成他家闺女美满良缘的事,一直想找机会感谢寒江公子,听说是替老爷子们找场地组织娱乐活动,无比痛快的就应承下来,且表态也是分外高风亮节:为扶持国粹艺术传承尽绵薄之力,又能帮着解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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