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心里全是汗。

    回到房中,关了门,把手掌摊开。

    是个小小的蜡团,里面象是裹著纸团还是绢团似的。我把蜡封捏碎了,展开来看。

    上面就一句话:“四更,摘星楼顶。”

    我眨眨眼。

    好诡异,这算什麽?约会?挑战?还是……

    刚才那样蒙著脸的情况下,竟然有人认得出我是谁吗?我成人後还没有出过门,外面的人和飞天以前的仇人不可能认识我的。就算认得出,又爲什麽要约我呢?如果没认出,又爲什麽要约我?塞纸团明摆著是不想让星华发现,是想对我不利吗?

    我……应该去吗?

    理智说,扔掉纸团睡觉吧。

    可是……心里有些蠢蠢欲动。

    虽然刚才一团黑什麽也看不到,我却觉得,这纸团肯定是刚才那个零贰号给我的。

    他看我的眼神……还有,那似曾相识的眼睛和嘴唇……

    好熟悉,可是却怎麽也想不起来!

    衣服还是穿得好好的,我把刚才那个小面具往脸上一扣,从窗子里又跳了出去。

    现在已经快三更了,不跑快点我四更到不了摘星楼顶!

    回想著刚才那个家夥的动作步伐和身形,还有他与衆不同的呼吸吐纳方法……

    心随念动,脚下越来越快,到後来几乎是脚不沾地在街巷飞驰!腿脚都象是云浮风掠,根本没有疲累的感觉,也不是急促的动作,但是速度却是极快的,风声从耳旁呼啸而过,身体好象失去了重量,脚下的地面也不再有引力,轻飘飘的说不出的欢畅快美!

    眼前是层层高墙。一面接著一面,一面比一面高,令人惊诧的,诡异地排列著。

    汗……我倒忘了,这摘星楼……就在我家飞天殿的後面。

    这些墙真是奇怪。

    心中想著,脚下却丝毫不停。快如离弦之箭,吸一口气,脚尖点地身子腾空,轻飘飘越过第一道矮墙。一手在第二道高墙围沿处搭一把,又翻过了第二道墙。腰身斜挫纵过第三道,脚在直壁上一撑,又跃上了第四道墙。

    月光下摘星楼已经就矗立眼前。

    心里不是不诧异的。

    在今天白天要是告诉我我能这麽令人咋舌的轻盈灵活,我肯定是不相信的!

    可是……不知道爲什麽,也许是福灵心至!

    一下子象是好多东西自己从身体里绽放出来,根本不经过大脑,身体自己就都一一做出了调配反应!

    上次舟带我来爬这座塔,是我初到此地的第一夜。

    事隔一月有余,我却已经与从前不一样了。

    心里还是有些戒惧的,我向上攀纵,塔很高,是上界最高的建筑。

    陡然间,头顶传下一声轻轻的冷笑。我骇然擡头,一条人影不知何在了上一层的塔角上,手里倒挽著寒光闪烁的长剑,背光而立:“来得这麽晚……”

    我喘一口气,在下一层的瓦面上站住:“已经不算慢了。”

    果然是他。

    零贰。

    他声音冷冷的,却还是有些耳熟:“刚才给你看了半天的演练,还没有领会贯通?”他手腕轻转,长剑平举:“你的悟性大不如前了。”

    我心中突然亮了起来,脱口说道:“杨公子?”

    那人轻轻笑了一声,不似刚才那般冷硬:“才认出来麽?”他身形一晃,稳稳站在了我身侧,伸手脱下面具:“眼力也变差了。”

    我还来不及说话,眼前一花,接著面上一凉,我的面具也被他摘了下去,月光明澄澄的照在脸上。

    “杨公子你……”

    “叫我行云。”他指尖按在我的唇边,微微的凉意香气让我心漏跳了一拍。

    “杨……行云。”我有点不知所措。前两次见面都很不愉快,怎麽现在这麽和顔悦色?

    还有,他不是住在辉月殿麽?怎麽还要把我叫到这麽远的摘星楼来见面?他在那个比武的地方一眼就认出我了麽?

    爲什麽叫我来此?

    他不是伶人麽?怎麽会有这麽高的功夫?照我刚才看,他在台上分明也没有出全力,游刃有余和那人周旋,估计还是有意让我多看些,多学些呢!

    爲什麽这些又要瞒著星华和辉月呢?

    月光如水,天空中还有异常明亮的星,闪动不确定的,寒冷的光。

    我跟著他,默不作声的攀到塔顶。他别的一字不提,只是把呼吸吐纳的诀窍细细讲了一遍,然後让我试著按他说的法子呼吸,我跟著照作。

    肚子里闷著满满的疑问,可是不知道问哪一条。

    最最不能释怀的,就是他身上那条伤痕。

    真是以前的飞天所伤麽?

    然後他指点我用剑时手腕应该怎麽样施力,怎麽样提升灵觉,怎麽样将身体里蕴蕴不发的天人之力运用至全身。小至听,嗅,看,大至走,跑,跳,纵,驰。还有玄之又玄的,感。

    类似直觉一样,没办法解释得清。

    似乎就是超越了身体感觉之外的,一种遥感预知一样。

    汗,我一边听他说明,一边想到……圣斗士,第七感……

    他坐下身来,月光映得他面庞手指有如琉璃美玉,好不动人。

    认真的时候,时间似乎飞逝一样的过去。

    “天快亮了。”他停下来,望了一眼东面:“你回去吧。”

    我也觉得奇怪。白天累了一天,晚上一夜没睡,我竟然一点困倦的感觉都没有。

    凌晨的黑暗中,只看到他一双眼晶莹明亮似碎裂的星辰。

    “还不走?”他说。

    “你的伤……”我问了出来:“我爲什麽会伤你?”

    他轻声笑了:“过去的事,还提来做什麽。”

    他不想说?爲什麽那一天还那样耿耿于怀的样子,现在却释然了?

    “还……还痛吗?”手不由自主的轻轻按了上去,拉开襟口,虽然四周那样昏暗,却还是可以清晰地看到他玉白的肌肤上

    那一道红色的划过的伤痕。

    他在风中叹息。

    似有若无的一声叹息。

    到底他还是没有说。

    抱著满肚子的不解,我轻盈的纵身飞越,感到身体飘飘然然几乎象是没有重量一样。

    杨行云,他真的很神秘。我现在只知道,他对我没有恶意。

    他身上的谜团太多,一个套著一个。

    我回到客舍的时候,太阳正从东方升起来。

    已经没时间再睡,好在我也不觉得累。把剑一握去後园里练武,想著他刚才讲的,慢慢的,出剑,回身,飞纵。

    明明星华教我更久,可是效果却不如杨行云教了一会儿来得要好要快。

    看来那头斗牛天生不是开班授课的料子。

    别看他自己打架时那样风卷残云,一教起人来却完全不得其法。

    一路剑法越使越顺手,那剑好象变成了我手臂的延伸,成了我身体的一部分,力道速度方向完全心动意至,心中那种快美

    简直就想大声吼出来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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