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的气息。

    血的味道,欲液的味道……还有狐惑的花香。

    一步一步,艰难的向前走。

    那银色的波纹有微微的动荡,有人轻声吁气,香暖的味道变得更浓。

    一只手探出来。

    细白的手指,美得惊人,指尖有莹莹的光。

    看到榻前散落的衣物,青衫玉带凌乱散置。

    行云咬一咬牙,回手拔了壁上张悬的剑。

    擡手把那银色的轻裘揭了起来!

    丝丝缕缕的银发和青丝不分彼此的被带得飞扬起来,又软软的落了回去。

    辉月美丽的身体伏在子霏的胸口,睁开迷蒙的眼睛。

    心中明明已经知道,可是耳中还是嗡然一响,刹那间一片的空白。

    长剑一抖径向下刺去。

    茫然的心绪,本能的想击碎眼前的情景。

    行云甚至不知道这一剑要刺伤谁,要刺伤什麽。

    象玉雕出来的美丽手指微屈,在凌厉刺下的剑身上轻轻一弹。

    “铮”一声响,剑尖荡了开去。

    辉月仍然没有彻底清醒过来似的,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映出淡淡的阴影。剑尖没入了床头的玉柱,子霏微微一惊睁开了眼。

    被如丝长发包裹纠缠住的两个人,出奇的美丽而协调,齐齐向行云看过来。

    “行云?”子霏一惊坐起身来:“怎麽……”

    他的语声顿了一顿,先看到了行云圆睁的眼睛,象是有火苗在里头熊熊的焚烧,那双眼睛亮得怕人。视线再向下,看到行云手里紧握的长剑。

    子霏终于是注意到,他与辉月,赤裸相抱,辉月的长腿甚至还绕在他的腰间……

    辉月?

    他?

    行云?

    子霏觉得这象是一个荒谬绝伦的恶梦。

    这恶梦最可怕的一点就是,无法用睁开眼睛来逃避。

    最後那盏琉璃灯,忽然闪了一闪熄灭了,锡鼎中青烟袅袅。

    辉月不动声色地看著他们两人,那样沈著温和的安静,却带著说不出的,残酷的味道。

    行云就这样看著他们,清冷的月光里美丽的不象真人辉月和龙子霏,拿剑的手轻轻哆嗦。

    他手腕提转,剑刃从床柱中脱离,连一声轻响都没有。

    第二剑迅疾无伦,当胸向子霏刺了过来。

    距离极近,剑的角度毫无偏差,杀气盈满,寒意似乎要把肌肤割裂一般。

    子霏定定看著行云的脸庞,一动不动。

    不过是一刹那的功夫,那一剑已经没入了子霏的胸中。

    象是划开一张薄纸般的轻响,只是嗤的一声,子霏身子轻轻震颤,却没有出声。

    剑来得快去得更快,孔雀公子,行云殿下,他的剑法绝不是白白好看,杀人的手法样样都精通,迅速地一绞,然後提腕收剑。

    子霏胸口淡淡的一弧红痕,正正划过那一块烙痕。

    张牙舞爪的青紫色印记,被这一剑剖作了两边。

    行云从刺出第一剑,就屏住了气,直至这一剑收了回来,才重重吸了一口气,带著浓香的气息猛然涌进胸口,那激痛象是小刀子刺在身上。

    子霏只是定定看著他,象是要把他的样子刻进眼睛里,深藏不忘。

    “行云……”

    他喉头动了一动,胸口那道细细的伤痕忽然鲜红迸溅,腥红刹那喷薄而出。

    “忘记不快乐的事……以後的你,是新的你……”

    血沫从唇角溢出来,那含糊不清的声音象是被蒙在了一堵墙之後。

    “对不起……我还是要放开手了……”他眼睛一眨也不眨,注视著这生死相许过的爱人。

    “对不起……”

    行云退了一步,又退了一步。

    这一切吓坏了他。

    他没见过这样痴迷的目光,没听到过这绝望又温柔的声音。

    他不认识这疯狂的失却理智的龙子霏。

    那一夜狂乱突然清晰起来。

    龙子霏在他的身上流泪的那时,他说:“行云,你是新的……”

    “不记得前事,也罢……”

    是,不错,是这两句。

    就是这个声气。

    象是无限留恋,又象是绝望到了极限。

    长长的一声尖啸,长剑应声坠地,行云转身逃出了这间诡异的寝殿。

    奔逃,象是有比死亡比厉鬼还可怕的黑暗在身後追赶,他逃得极快,转瞬间不见了踪影。

    子霏慢慢伏倒,辉月伸过手来盖在那不停流血的伤口。

    “真是痴儿。”

    他轻声的道,指尖有淡青的莹光,一点一点流溢出来,看那伤口血流渐缓。

    这一句,不知道是在说谁。

    是行云,是子霏,还是自己?

    “小狐狸什麽时候才能学聪明些?”辉月淡淡的笑,柔暖的身体和子霏紧紧相贴:“欠人一分,非要还足十分。当初谁要你自毁内丹赔命了?都说狐性狡黠,你却是木头一样。”

    “就是行云,真不知道是他吓到了你,还是你吓坏了他。”

    行云眼里的迷乱远远多过于杀机。

    那一剑虽然凌厉,可是子霏绝不会避不过。

    行云恐怕也没有想到会真的伤了他。

    “总不能是我吓坏了你吧?”他轻声笑著,手紧紧掩在子霏胸前的伤口上。血染红了玉石一样晶莹白皙的手指。

    “吃点儿苦头也好。”辉月收回手来,子霏胸前被月光映得清清楚楚,光滑无暇,不但没有那一道剑伤,连曾经的烙痕也不见了踪影。

    仿佛适才不过是一场梦。

    “行云……”

    辉月摇一摇头,露出一个纵容的笑意。

    即使是昏睡的子霏,还是心心念念的牵挂行云。

    “他不会出什麽事情,我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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