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儿放假初一回校就不错了。”方驰叹了口气。

    “回去了你提起点儿劲,横竖就这一刀,脖子认真点儿洗,砍完就舒服了。”孙问渠说。

    “这话说的。”方驰笑了起来。

    孙问渠没什么东西收拾,还就真是拿了条内裤用密封袋一装,塞兜里就出门儿了。

    方驰跟他俩人带着小子往村口慢慢溜达出去。

    今天雪停了,太阳也露了头,就是风还有点儿大。

    村子里挺热闹的,村口还有小孩儿在放炮,一炸就一片兴奋的叫喊声。

    “你小时候也这样吧?”孙问渠看着那些小孩儿。

    “差不多,”方驰吸吸鼻子,“不过我还是更喜欢上山,我爷下雪也带我上山,看雪景。”

    “好看么?”孙问渠转头看了看远处的山。

    “不好看,摔个半死。”方驰说。

    今天的班车不是平时的那趟,而是得顺着村口的小路往岔路上再走一阵儿,坐别的镇子过路的车。

    方驰觉得路挺远的,但没聊几句,却又已经到地方了。

    “完了。”孙问渠突然抬手捂着自己的脖子。

    “怎么了?”方驰愣了愣。

    “围巾没戴,我说怎么跟光着似的呢,”孙问渠说,“回去拿来得及吗?”

    “来不及,”方驰叹了口气,扯下了自己的围巾,往他脖子上一绕,“用我的吧,这是我奶奶自己手工钩的,挺暖和的。”

    “嗯。”孙问渠整了整围巾。

    在路边没站几分钟,班车就从路那边开了过来。

    方驰扬了扬手让车停下,转看着孙问渠想说什么,但又不知道有什么可说的,于是只说了一句:“上车吧,到县城是十块钱,过年涨价了。”

    “嗯,”孙问渠笑笑,准备上车的时候又一回手在方驰脸上弹了一下,“赶紧回去吧,齁冷的。”

    “还要去拜年。”方驰飞快地抬手在也他手背上弹了一下。

    “哎,”孙问渠缩回手,搓了搓手背,“有没有点儿数了。”

    “没有,”方驰退了两步,“快上车。”

    车晃到县城的时候,马亮两口子的车就停在县城汽车站外面,孙问渠一下车就看到了。

    “帅哥,是去,去那个……什,什么哎算了,帅哥要,要车……”马亮过来就说,半天没说利索被胡媛媛打断了。

    “大哥是要去哪儿啊?要包车吗,看能不能顺道捎你一段儿,比那些拉客的车便宜呢。”胡媛媛一连串地说了出来。

    马亮冲她竖了竖拇指。

    “你俩是不是已经拉了一趟客了。”孙问渠乐了。

    “想拉呢,不是要等你么,”胡媛媛一拍小面包,“这车往这儿一停,半小时十几个人问,你简直耽误我们生意。”

    县城比镇上要热闹得多,虽然已经过了午饭的点儿,但还是轻松就找到了个看起来不错的饭店。

    “还以为你在这儿过年能长胖点儿呢,”胡媛媛一边在手机上飞快地按着一边瞅了瞅孙问渠,“结果还这样啊,这消瘦中带着疲惫的脸迎风帅出八里地了都,昨儿晚上又没睡吧。”

    “嗯。”孙问渠笑了半天。

    “那活儿又不急,别太拼了,长胖点儿吧,过年吃这么好也没胖。”胡媛媛叹了口气。

    “过一阵儿估,估计才能看出效,果来,催肥有周,周期。”马亮说。

    “你看着像是周期到了。”孙问渠摸摸马亮的肚子。

    “是,到了,九个半月了,”胡媛媛点点头,“现在月嫂也不好请,我这儿正愁着呢。”

    胡媛媛点了几个菜,又要了瓶酒,就继续低头弄手机了:“你们聊着,酒放心喝一会我开车,我这碰上个理解能力有问题的客户,我俩说二十分钟了还没搭上频道呢。”

    孙问渠往她碗里舀了点儿老鸭汤…

    “我以为你得带,带着你儿,子,一块儿来呢。”马亮拿着酒瓶子给他倒酒。

    “他跟家里人走亲戚,”孙问渠笑笑,“你还挺操心。”

    “随便操,操操,”马亮说,“主要是你不,不省,心。”

    “这阵儿有没有什么情况?”孙问渠问。

    “没有,”马亮拿起杯子往他杯子上磕了磕,“孙遥来找,找我一趟,问你在,在哪儿,我说睡,睡下水,道呢。”

    孙问渠笑着喝了口酒:“真够朋友,她没骂你啊。”

    “没,她多有风,风度,从来不骂,人,就是训,训话,”马亮说,“给我训睡,睡着了,就走了。”

    “你胆儿现在也是肥了,”孙问渠笑了好半天,“你这么不给她面子,等到她给我爸掌舵那天,肯定第一个拿你小破工作室开刀,挤不死你。”

    “不怕,”马亮一指他,“有,有你。”

    孙问渠没说话,只是看着他。

    “你要肯跟,跟我,一块儿,”马亮吃了口菜,“别说孙,孙遥,老爷子我也不,不怵。”

    “我就答应帮你这套壶。”孙问渠提醒他。

    “那你就睡,睡下水道,去吧。”马亮说。

    孙问渠笑了,捏着嗓子说了一声:“讨厌。”

    “别,别这样,”马亮摸摸他的手,“我媳,媳妇儿在呢。”

    孙问渠呛了一下,转头边乐边咳了半天。

    “你不用跟他这么温和,”胡媛媛对马亮说,“这种软硬不吃的人你就晾着他,等他混不下去了或者咱俩混不下去了,他就来了。”

    “我软硬不吃么?”孙问渠笑了。

    “你就吃你自己想吃的呗,”胡媛媛给他夹了块排骨,“吃饭,大过年的别老让亮子带着你说这些没劲的。”

    跟马亮两口子在一块儿混着的时候,孙问渠还是很轻松的,哪怕前途一片混沌。

    反正一直也没看清过。

    跟方驰待着也很放松,但跟这种轻松不太一样。

    马亮知道他的所有,也很了解他的想法,让他觉得自在,不累心,而并不了解他的方驰或者说并不了解他的方驰在他旁边时,他会觉得挺踏实,睡觉都能睡得比平时沉一些。

    这种感觉想想也挺好的。

    只是方驰身上开始有些变化,他不知道这样的变化是好还是不好。

    这顿午饭本来就吃得晚,再吃着饭聊着天,感觉还没怎么着,天已经擦黑了,马亮看了一眼手机:“我靠,直接能接,接上晚饭,了。”

    “那就直接再点一桌晚饭呗。”胡媛媛说。

    “别啊,换个地儿,”孙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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