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iven,实际上你已经无须再回去了,萧暮远既然已经自投罗网来到美国,你完全可以顺势——”

    “不,道格朗。”贺清文摇着头,“我现在在乎的并不是萧暮远,我在乎的,是宏天,是我爸的心血,我之所以想要回去,是因为我不能看着它倒下去,不能。”

    “diven,你的心情我能理解,可即使你回去,也无法改变任何事,除非宏天现在重新回到你手中,否则你根本无法掌控它。”

    “道格朗。”贺清文返回到他身前,蹲在那,仰视着他,“我只是想去看着它,我现在只想看着它完好无损地站在那,不管他是谁的,萧暮远也好,其他人也好,对于我来说,他们只是宏天大厦里的一块石头。对,之前我一直想要打败萧暮远,那是因为我不甘心,不想承认贺家的失败,但是现在不同,我不能眼看着宏天被任何一个人折腾得七零八落,道格朗,你是知道的,我宁可忍痛看着它成长,也无法微笑着,接受它的败落。”

    道格朗探着身,向前移了一下,抬起手,捧着他的脸,用拇指抚弄着他的双颊,回道,“diven,你多虑了,我认为萧暮远不会那愚蠢,他一定有他的目的,他不是那种轻易自损前程的人,这一点,你应该比我更清楚。”

    他有目光紧紧地盯着贺清文,想要给他信心,可当贺清文听到道格朗说到萧暮远有其他目的的时候,他的心,不由地轻颤了一下。

    道格朗是什么人,他的信息网是何其的庞大,即使他目前并不清楚萧暮远的心思,可是也难保他不会在日后的只言片语中寻到一点蛛丝马迹。

    还有维尔,虽然之前他利用了维尔的弱点,让他守秘,可是,一但道格朗有所察觉,维尔必定也会全盘托出。

    到时,道格朗会做到哪一步,贺清文不敢想。

    “diven?”

    贺清文被道格朗唤回了思绪,眼神闪动了两下。

    “道格朗,一年,你答应过我,我还有两年时间,但是现在我只要一年,一年,这样——可以了吗?”

    “diven——你?”道格朗微微皱了下眉头,轻叹了口气,“非要这么执着吗?”

    贺清文悠悠地望着他,“道格朗,这是我的愿望。”

    “我知道,我知道!”道格朗连连点着头,一脸地颓然。

    明明是想要躲过去的,道格朗在回家的路上一直都在想这个问题,想着回家如何与贺清文避开这个话题。

    可惜,这个问题终究是要面对的。

    他想过,能阻止他回去的办法有一百种,但是,每一种都会引起他们之间的矛盾。

    他们现在的状态已经越来越好了,他反而放不开手,他不想再强迫,不想再让他伤心,更不想去做破坏两个人感情的事。

    他有些,力不从心。

    “道格朗,需要我发誓吗?”

    道格朗微微错愕,看着贺清文拉开了暖袍的的衣领,露出了他挂在脖子上的那条项链,然后,他摘下项链取下戒指。

    “道格朗,我说过,我会回来,如果你非要我发誓的话,我可以做到。”

    说着,他拿着那枚戒指,套在了自己右手的无名指上,举至道格朗的眼前。

    道格朗看着那枚戒指,看着那蓝宝石的光芒,如星般闪烁。

    他本应该是高兴的,贺清文的这个举动是他一直以来最期望看到的,可此时此刻,他却一点也高兴不起来,甚至,内心深处还透着涩涩的苦味。

    道格朗握住贺清文的手,唇吻轻落在上面,之后他细细地盯着那枚蓝宝石戒指,好一会儿,亲手将它从贺清文的手指上又摘了下来。

    重新挂在了项链上,戴在了他的脖子上。

    随之,他微微淡笑,抚弄着贺清文的头发,近乎宠溺地吻着他的额头,“diven,我不需要你的发誓,我只要你回来,我不会强迫你,我会成全你,但是,你记住,如果你胆敢从我身边逃走,那我即使是追到地狱,也一定要把你给夺回来。”

    “道格朗——”

    贺清文轻轻叹息着,因道格朗忽然变得如此柔情,一时间竟不知该用什么样的方式来对待他。

    之前准备了一肚子的话,结果,此时全然无用。

    唯有,默默地望着他。

    满目伤情。

    突然,道格朗将蹲在地上的贺清文一把抱了起来,旋身压在了沙发上,然后,如饿狼一般,吻上他的唇,夺他的呼吸。

    他扯开他暖袍的衣领,顺着细致的脖颈一路轻嘬,胸前,那颗蓝色的宝石,就像掉落在他白晰皮肤上的一滴晶莹的泪水。

    那是——海的颜色,海的忧伤。

    “diven,我真希望,有一天你能够心甘情愿地戴上它,然后,我要握着戴着它的手,一直走下去,一直到我们老得只能躺在床上唯剩呼吸,我们还能彼此对望,diven,我爱你,我们之间——不是交易。”

    贺清文仰望着白色的屋顶,刹那间,有一点恍惚,仿佛岁月就在一眨眼间流逝而去,而眼前的道格朗和自己,也早已白发苍苍。

    他搂着贴在自己胸膛的那个人的头,再一次肯定地回应,“我不会离开,道格朗,你明明知道的,我哪也去不了。”

    道格朗愣了一下,苦笑,“diven,我从来没想用你的母亲来挟持你。”

    “不,道格朗,我不是这个意思,我——”

    贺清文叹了口气,他想说——

    道格朗,我无处可去。

    一只鸟兽最悲戚的,不是逃不离它所在的那个牢笼,而是,当它有机会逃了出去,才知道,除了这个牢笼,它竟无处可去。

    道格朗,这个天下,早就已经没有他贺清文的停留之地了,除了这里。

    除了这里——

    忽而,道格朗低笑出声。

    “宝贝,在你走之前,可不可以留点东西给我?”

    贺清文收回视线,望着他。

    “你要什么?”

    道格朗玩味轻笑,眼中透着一丝邪气,他低下头,附在贺清文的耳边。

    “我要你的——”

    贺清文猛然挺身,羞愤地使劲推了他一把。

    “道格朗,你真是——越来越变态,那种东西怎么——怎么可以——留起来!”

    “呵呵,只要我想留,就可以。”道格朗抬起头,在客厅里环看了一圈,然后起身走到酒柜那里,拿出一只高脚杯,朝贺清文摇了摇,“亲爱的,我们就用这个来装,怎么样?”

    “不怎么样——你这个变态!”贺清文几乎逃野似地,跑出了客厅。

    道格朗呵呵邪笑着,跟在他身后。

    亲爱的,等你回来的时候,也许真的会有个惊喜。

    他也很期待!

    ?

    ☆、后悔

    ?  三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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