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的翁里,比起要杀他,布计之人更想要这官员死,然后等他一死,自己就成了刺客,而这个看起来大有玄机的机关盒,也可以消失的神不知鬼不觉。

    他心中忽然怒不可遏,因为本该来的是谢樘,这些算计针对的也是他,他不过一个江湖闲人,而有些人却总想利用他!

    脱身对如今的他来说易如反掌,一如他来时不想来,此刻沉枢也不想走,他从来都竭尽所能给谢樘最好的东西,除了相处的时间,有人想算计他护着的人,就得付出动坏心思的代价。

    沉枢露出一个刻薄的嘲笑,他向来面无表情,因此这种激进的神色显得尤其突兀,叫人莫名发冷。他曾千万算计,如今也有人以其人之道还治于他,实在是有趣。

    果然,下一刻外面陡然响起一阵呼嚎:“来人哪,有刺客!抓刺客——”

    在他的听觉之内,有四个高手正从四面向这个屋顶而来。

    沉枢身似鬼魅,掠过去将吕溯提起来塞进床底,同时将那三只箭也抄在了手里,以一道气削断了烛芯,旋即提气纵上了房梁,如同一截木头一样卧在了上头。

    至于那个纷争中心的锦盒,被他随手扔在了桌上,十足显眼。

    头顶的脚步声缓而轻芜,渐渐汇在了一处,沉枢将呼吸压到极致,接着头顶轰然一响,却是来人破瓦而入了。

    他穿着黑衣,武学又是化境,加上床底下还有个不会武功的巡按大人,因此一时谁也没有发现房梁蛰伏着一个人。

    急速降下的人先是被锦盒吸引,他们点燃了烛台,一个人小心翼翼的去碰锦盒,两个人戒备万分的往塌前逼近,剩下一个开始观察室内的情况,训练有素的谁也不说一句话。

    气氛逐渐紧绷,伸手和移动视线都是眨眼就能完成的事,因此沉枢的时间极度有限,就在拿锦盒那人碰到锦盒的一瞬间,观察他的人也看到了他。

    沉枢眼中一冷,以十成功力浇筑白羽,发出了致命的一击。

    一瞬间杀意爆发,强烈的叫四个轿夫打扮的人心中警铃大作,他们反应奇快的运功戒备,准备集合到一处,免得腹背受敌。

    然而到底还是晚了一步,被沉枢攻击的“轿夫”虽然立刻架起长刀挽出一道刀盾,但是前汨疆之主的的全力一击,世上一流的高手都不可能毫发无伤的接下。

    只见白羽在空中化成一道快的看不见的锐芒,直逼那轿夫之一,遇到刀盾霎时金铁之声刺耳。

    轿夫只觉手上的刀似乎劈上了一道墙,直震的他往后退了一步,他打起十成功力甚至压上全身的力气去抗衡,却仍是开不了长刀的锋刃。

    他心中惊骇交加,一分神的刹那间真气逆流,功体登时溃散了,他身体一软吐出一口鲜血,羽箭直逼他心口而去。

    千钧一发之际,斜里挑出一把剑,将箭的方向略微敲偏了些,另一名轿夫眼疾手快的把同伴拉开,余势汹涌的箭透盆口粗的木头柱子,蹭一声入地三分。

    伪装成轿夫的四个高手齐齐出了阵冷汗,他们奉命前来截杀李家的余孽和密函,哪里料得到横空杀出个绝世高手。此人一出手,他们心中都明了,和四人之力都不一定打得过他,今日之任务,怕是不能善了了,幸好王大人神机妙算,屋外还有安排,而且还请了汨疆的高手来此助阵。

    念及此,看似领头之人忽然吹响了一只胡杨皮哨子,这种哨子是汨疆沙漠特有的胡杨枝制作的,哨声尖锐而细长,穿透力极强,能传的很远,便于荒地的人传讯。

    沉枢眼中精光划过,忽然想起了潜伏在此的韩春一行,他要看这些人到底能折腾出什么幺蛾子来,便一言不发的从梁上落了下来。

    作者有话要说:  tat,没能收住,还有一章

    ☆、第十四章

    沉枢敛了杀意,气势并不压人,看起来也远没有七老八十,但他缓缓的往前一步,那四人诧异他年轻之余,跟着往后退了更大的一步,将那锦盒护在最后一人身上。

    报信的轿夫收回哨子,开始用说话来拖延时间:“你是何人,深更半夜出现在巡按大人的卧房有何居心?”

    沉枢将眼皮轻轻的一抬,落到他身上:“不如你先告诉我,你们要围杀的是谁?”

    院外的脚步声密匝起来,行走间满是盔甲的碰撞声,火光渐渐透了进来,似乎越来越多。

    轿夫面上一喜,底气足了三分,朝天抱了个拳:“我等奉命前来捉拿刺客,保护吕大人的安全,你若是不想死,就速速报出你身后的指使之人现在何处。”

    “可笑”,沉枢拿起一只箭看了一眼:“只会说废话的嘴,不留也罢。”

    “你--”轿夫头子喘了一口气没喘下去,被他嚣张的态度给激怒了,他冷笑道:“好一个目中无人!我四人豁出性命与你一搏,你未必能全身而退。”

    沉枢波澜不惊的给他泼了盆冷水:“一个死人的威胁,能有什么威慑呢,我再给你两句话的余地拖延时间,好好想你的下一句话。”

    轿夫头子被噎了个半死,气的七窍生烟:“太自负的人没有好下场,你打得过我们四人,能从外头上千的火箭手之中逃脱吗?再说,我们的援军到了……”

    他话音未落,门外忽然一阵乱响,紧接着门被撞破,一行人钻进来的时候已然排成了一道弧线,将门口的去路全然封死。

    领头那人将头一抬,轿夫的脸色的喜色还没绽开,就见他的援军首领狠狠的愣了愣,然后噗通一声朝那黑衣人跪了下去。

    韩春大吃了一惊:“黎君,您怎会在此处?”

    门刚刚被韩春他们强行破坏了,此刻外头里三层外三层的弓箭手和凉州太守目睹了这一幕,登时全懵了:汨疆的使者怎么朝刺客跪下了?

    轿夫呆了一瞬很快反应过来,立刻倒打一耙叫道:“众位将士听令,这些人全是汨疆的刺客,意欲刺杀巡按大人。”

    外头的凉州太守立刻与他狼狈为奸道:“岂有此理,众将士听令,今天哪怕是血流成河,也不能放过这几个罪大恶极的外疆人,放箭!”

    韩春霎时一跃而起,护在沉枢身前:“黎君快走,以您的能耐,这里没人留的下你。”

    沉枢看着这道迟来的救护,心里五味成杂,不过往事不可回头,他早不是黎君,也不会接受汨疆之臣的忠心。

    沉枢正要给韩春一掌,撇清自己与他的关系时,屋外的凉州太守却“哎哟”的惊叫了一声,被人以利刃抵着脖子拿住了。

    这些变故一环扣一环,把人弄的晕头转向。

    沉枢放眼看去,只见那拿住太守的弓箭手,正是伪装过后的李陵光,两人在空中目光交错,一个惊讶,一个惊喜。

    李陵光飞快的笑了笑,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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