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爬起来,纷纷涌向楼梯口的时候,火势也已经蔓延到了四楼,整个二楼和三楼已是一片火海。

    元清河睡得极浅,最初的火苗发出哔剥声时他就已经醒了,下意识的看了一眼对面的床,却发现床上是空的!

    元清河猛的跳起来,险些踩中地毯上的人。原来石诚喝醉了睡觉不老实,自己悄无声息的爬到地毯上,蜷成一团睡得极是香甜。

    元清河赤脚踢了踢他,石诚毫无反应。

    他无奈的走到门口,鼻息间越来越浓烈的焦糊味让他意识到情况不妙。在他刚把门打开的瞬间,一团漆黑的物体挟带着冷风朝他招呼过来。黑暗中,元清河下意识的一闪身,险险避过一招凌厉的勾拳。

    紧接着,三四个黑衣人趁他门把松手的瞬间闯了进来,最后一人十分警觉的反锁了门,贴上耳朵,小心的听了一会儿外面动静。

    狭窄的玄关里,元清河已经开始和三个身份不明的高大男子交上了手。

    这显然是一伙经过正规训练的特务,空手搏斗很有技巧,元清河招招凌厉,直抵对方要害,而玄关空间太小,那三个杀手顾及到自己人,出手很有保留,所以反倒是元清河占了上风,几招下来,一个杀手已经闷哼一声瘫软下去。

    “出什么事了?”石诚揉着惺忪睡眼从地上爬起来,显然是已经醒了酒。

    元清河“啧”了一声,没想到石诚这个时候来搅局。他只来得及抓住一个正在往石诚的方向走过去的男人的后衣领,一脚踢在他的膝弯处,那人不由自主跪了下去。元清河在黑暗中不耐烦的冲石诚的方向喝了一句:“别过来!”

    石诚听到这一声怒喝,并没有走上前去,事实上,他在元清河踢他的时候就已经醒了,他冷静得很,趁着他们在玄关里打斗的空档悄悄的,不着痕迹的将枕头下的手枪j□j裤腰里。然后才装作刚刚睡醒的样子,拉亮了床头的台灯。

    房间里的情况尽收眼底,几乎在那一瞬间,石诚就作出了全面精确的利弊分析。对方有四个人,但是破门而入的时候并没有用枪,而且房间里越来越让人窒息的烟火味,以及外面越来越嘈杂的声音告诉他,有人在外面纵了火。就算是现在,对方已经有两个人被撂倒的情况下,另外两个人也没有用枪,在被元清河狠厉的招数逼得步步后退的情况下,迫不得已只是掏出一把匕首,负隅顽抗。

    显然,对方以火灾掩人耳目,派出特务却不杀人的目的,是想无声无息的把人带走。带谁呢?自己是不可能的,石诚心里清楚自己不值这个价位,那么对方的目标就是元清河了。元清河的价值在哪里呢?这个当然只有沈世钧知道。

    几乎是瞬间就确定了幕后黑手,石诚看着仍在打斗的人,元清河已经挂了彩,胳膊上被划破一道很长的口子,他每挥出去一拳,就在雪白的墙壁上甩出一条散开的不规则的血迹,相当刺眼,石诚的目光瞬间冷却下来,眉宇间笼罩上阴狠的神色。

    到底是专业的特务,匍匐在地上的男人抬眼看到石诚,忙忍着疼痛爬起身,一手扣着石诚的脖子,另一手制住他的腰身。

    元清河斜斜的瞥过来,却因为这一瞬间的分神被对手抓住,一个狠厉的肘击顶在他下腹,他脚步踉跄后退,跌坐在玄关里。

    石诚要的就是这么一个瞬间。

    他闭上眼,凌厉的掏出手枪,一枪打碎了室内唯一的光源,房间里瞬间一片漆黑。

    那四个杀手显然也没料到这个看似睡意朦胧的男子居然临危不乱到这地步,外面的骚乱还不足以掩盖这一声枪响,他们有所顾虑。

    但石诚并不给他们喘息的机会,身后制住他的杀手显然还在愣神,并没能适应突如其来的黑暗。石诚反手握枪,枪口朝上,伸向背后,杀手意识到了,不过已经来不及了,一声枪响,子弹从他的下颌钻进去,带着他的天灵盖一起飞出来,他整个人就像一个傀儡般软倒下去。

    石诚关灯前一秒很清醒的记住了屋里每个人的位置,下意识朝黑暗之中的连开三枪,凭感觉,有两枪是射中了的,第三枪因为对手太过敏捷闪开了,只是打碎了窗台上的花瓶,但这么大的动静,足够让剩下的这个人顾忌了。

    石诚走到玄关,拽起元清河就奔向窗口。耳边风声呼啸而过,他心中一凛,瞥见一道银亮的匕首直朝他斜刺过来。

    元清河及时将他按倒,硬生生的用胳膊挡下这一刀,抓住那人的手腕,劈手夺过石诚手里的枪,抵上那人胸膛就是一枪,匕首脱手掉在地上,那人连连后退了几步,捂着胸口跪下去,终究是再没能站起来。

    顾不上处理伤口,石诚扯过床上的棉被将两人裹在一起,窗外已经是浓烟滚滚,四楼以下的楼层火光冲天,到处都是乱窜的人群,没人知道四楼这个黑漆漆的窗口里刚刚发生了一系列惊险的搏杀。

    两个人心照不宣的齐齐跑到窗口,对视了一眼,一齐从四楼纵身跃下。

    旅店的住客此时都衣衫不整的站在大街上,惊魂不定的看着火势越来越大的楼房,谁也没注意到楼房背后的巷子传来一声重物落地的沉闷声响。

    两人侧身落地,压到元清河手上的胳膊,石诚将棉被卷打开,随手撕了一块布条草草替他包扎了一下,沉声问道:“你还行吗?”

    元清河捂着胳膊心悦诚服道:“你倒也不是一无是处。”

    石诚坏笑了一下:“彼此彼此。”

    石诚拖着他就往酒店的相反方向跑去,一直跑离了很远,才从一个黑暗的小巷子里钻进去,出乎意料的是巷子里停着一辆汽车,汽车夫是个熟悉的面孔。

    夏庚生从车里朝他们点了一下头,两人迅速奔过去,打开车门钻进车里。夏庚生发动汽车,黑色的车身无声无息的迫开浓重寂静的夜色,悄悄的离开了这片区域。

    安静下来之后石诚才觉得脚底板生痛,浑身抖个不停,穿着单薄的睡衣光脚在北方积雪的寒冷夜晚跑了半条街,这会儿是冷得有点受不了了。

    “夏庚生,你不是留守在军营吗?”元清河质问夏庚生,虽说他救了他们,但特务连的人归他统筹,没有他的命令却出现在北平,属于擅离职守。

    “是我让他来的,这件事过一会儿跟你解释。”石诚笑了笑,嘴唇冻得有些青紫。

    汽车在一条条幽深黑暗的巷子里穿梭,不多时停在一处样式普通的四合院前,石诚带着元清河下了车,走进了亮着微光的小院子。

    院子里人影憧憧,石诚一进去,一大群男人就围上来,仅仅留了中间一条通道,石诚笔直的穿过通道,换来无数声毕恭毕敬的“参谋长!”、“参谋长好!”

    元清河环顾四周,这当中,有些人是他所认识的,特务连的人,有些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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