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没等方面军炮兵开始,韦尔希宁将军所指挥的空军,就赶到了战场。由于地面的德军高射炮手,几乎都在炮击中被摧毁了,而附近机场的战斗机和轰炸机,也怕遭到苏军的打击,而转场去了别的地方。没有了防空炮火和敌人的飞机,苏军的空军就顺利地夺取了战场尔等制空权。
    韦尔希宁明白,停泊在但泽湾里的德军军舰,会给己方的进攻部队,造成巨大的伤亡,因此他们的首选攻击目标,就是正在用舰炮轰击措波特地区的德军舰艇。
    停泊在但泽湾里的德军舰艇,做梦都没想到苏军会对他们进行空中打击,因此看到突然出现在空中的轰炸机编队,舰船上的水兵顿时慌了神,有的还坚守在自己炮位上,继续炮击措波特地区;而有的则在甲板上跑来跑去,想寻找一个可用藏身的安全之所。
    苏军的轰炸机编队在接近但泽湾时,纷纷降低了高地,朝停泊在军港里的军舰俯冲下去,投下了所携带的炸弹。脱离了机身的炸弹带着死亡的呼啸之音,在空中翻滚着奔向了各自的目标。炸弹命中目标后,发出了惊天动地的爆炸声,被炸弹命中的军舰,腾起了冲天的火光,一时间甲板碎裂,舰桥歪斜,落在炮位上爆炸的炸弹,甚至引起了殉爆,将周围炸成了一片火海。没有命中目标的炸弹,落在海水里爆炸,激起一根根冲天的水柱。
    几艘吨位小的战舰,带着烈火和滚滚浓烟,缓缓地下沉,不甘心与舰船同归于尽的水兵们,纷纷套上救生衣、救生圈往海水里跳。稍大一些的军舰,见势不妙,也开足了马力,带着滚滚浓烟朝军港外驶去。
    韦尔希宁采用了分批次突击的战术,以八架轰炸机为一个编队,不间断地对军港实施空袭,试图消灭德军在军港里的舰艇。按照他的想法,就算不能将军港里的军舰全部击沉,至少也要将他们从但泽湾里赶走,确保进攻措波特地区的部队,不会遭到舰炮的攻击。
    德军的军舰遭到了苏军空军的轰炸,自然无法再继续炮击措波特地区,原本遭到德军舰炮火力压制的苏军,再次向德军的第二道防线发起了冲击。为了让部队迅速地突破德军的防御阵地,费久宁斯基给佩尔恩的部队派去了一个建制完整的坦克旅,让他们为冲锋的步兵,提供足够的火力支援。
    由于没有了德军舰炮的干扰,爱沙尼亚第8军的进攻变得顺利起来,经过半个小时的激战,第300和第354团的指战员成功地突破了德军的第二道防线,并向纵深发展。
    不光是措波特地区,就连第2突击集团军、第65集团军进攻的地段,地面的突击部队也得到了来自空中的支援。德国人为了守住自己的方向,虽说在不断地发起反冲锋,但却没有什么效果,每次都是丢失几十上百具尸体,就灰溜溜地退了回来。苏军的个别进攻部队,还乘着敌人败退之际尾随追击,一举冲进去占领了他们的阵地。
    战斗进展顺利,罗科索夫斯基的心情自然就比较愉快,他在自己的办公室里,与军事委员苏博京相对而坐,他一边喝茶一边笑着说:“军事委员同志,从今天的进攻来看,德国人的抵抗并没有我们想象得那么顽强。假如不出什么意外的话,最迟到六月,德国人就会宣布战败。”为了避免引起别人的怀疑,他有意把德国投降的时间往后退了一些。
    然而就算如此,苏博京的脸上依旧表现出吃惊的表情:“元帅同志,真是没想到,您居然这么有信心,觉得我们在两个月的时间内,就彻底打败***侵略者?”
    罗科索夫斯基听到苏博京这么说,自然不会告诉对方,说:“对你们来说,未来还没有发生的事情,对我来说,却早已是写在书本上的历史。”他只是淡淡一笑,轻描淡写地说,“军事委员同志,我觉得我们完全有可能在两个月内,从根本上把德国人打败,你难道没有这样的信心吗?”
    罗科索夫斯基所提出的问题,让苏博京犯了难,他总不能回答说:“对不起,元帅同志,我没有信心,我不相信在两个月内,我们的军队就能彻底打败德国人。”
    正当苏博京左右为难,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时,门口忽然传来了一个声音:“可以进来吗,元帅同志。”
    罗科索夫斯基闻声朝门口望去,只见政治部主任奥科罗科夫将军站在门口,他连忙点点头,说道:“请进吧,奥科罗科夫将军。”
    奥科罗科夫得到了罗科索夫斯基的允许后,大步地走进了屋内,挺身敬礼后,目光望着苏博京问罗科索夫斯基:“元帅同志,我有事情要找军事委员同志,允许吗?”
    听到奥科罗科夫这么说,罗科索夫斯基有些哭笑不得的感觉,心说苏博京就在你的面前,有什么事情你尽管说就行了,还用得着请示我么?不过既然对方已经问了,他还是礼貌地回答说:“请便吧,奥科罗科夫将军。”
    “有什么事情吗,政治部主任同志?”苏博京站起身,望着这位政治部主任问道。
    “是这样的,军事委员同志。”奥科罗科夫把一个文件夹从腋下抽出来,从里面拿出一张纸,恭恭敬敬对苏博京说道:“我们的部队在昨天解放了一个战俘营,里面关押着三百多名战俘。其中的一名少校军官,是战争爆发后不久,就被德军俘虏的。我们在进行例行政审时,他表现得非常不配合,说要见更高级别的方方面军首长。因此我特地来向您请示一下,该如何处置他。”
    苏博京听奥科罗科夫这么说,不禁皱起了眉头,他接过奥科罗科夫手里的那张纸,低头看了一会儿,抬起头,用严厉的语气说:“既然他不配合,那么就派人把他送往西伯利亚,让他在那里好好地反省一下。”
    “是!”奥科罗科夫答应一声,转身就准备走出办公室。
    “等一等,奥科罗科夫将军。”罗科索夫斯基对这名不肯配合政审的军官很感兴趣,便叫住奥科罗科夫,好奇地问:“这位军官叫什么名字?是在什么地方被俘的?”
    奥科罗科夫转过身,面朝着罗科索夫斯基,挺直腰板回答说:“报告元帅同志,他叫彼得?米哈伊洛维奇?加夫里洛夫,少校军衔。根据我们缴获的德军文件显示,他是在战争爆发后一个月,在布列斯特要塞里被俘的。”
    “什么,奥科罗科夫将军,你说他叫什么名字?”罗科索夫斯基听到加夫里洛夫和布列斯特要塞,情绪立即激动起来,他一把抓住了奥科罗科夫的衣襟,情绪激动地问:“把他的名字再重复一遍。”
    奥科罗科夫不知罗科索夫斯基为何会如此失态,但还是老老实实地把加夫里洛夫的名字重复了一遍,随后问道:“元帅同志,您认识他吗?”
    罗科索夫斯基听到这个问题,本能地点了点头,但跟着又摇了摇头,说道:“我听说过他的名字,但从来没见过他本人。”说到这里,他松开了奥科罗科夫的衣襟,有些紧张地问:“他在什么地方?”
    “就在方面军政治部的办公室里。”奥科罗科夫回答完之后,试探地问道:“元帅同志,需要我把他带到这里来吗?”
    “把他带过来吧,我想和他谈谈。”罗科索夫斯基刚刚说出这句话,立即又意识到这样做,是对布列斯特要塞的守卫者不尊重,便改口说:“奥科罗科夫将军,你带我去见见他。还有您,军事委员同志,也一起去。”
    苏博京不知罗科索夫斯基为什么会对这位被俘多年的少校感兴趣,但听到对方发出的邀请,还是点了点头,顺从地说:“好吧,元帅同志,我跟你们去政治部。”
    跟着奥科罗科夫朝政治部走去时,罗科索夫斯基心里还在想:以前只知道加夫里洛夫少校被德军俘虏后,关入了战俘营,但却不知道他被关在哪里。如果不是奥科罗科夫提起,自己几乎都忘记这个人了。
    苏博京急于知道罗科索夫斯基和这位加夫里洛夫少校之间有什么关系,便试探地问罗科索夫斯基:“元帅同志,您对这位少校的情况了解多少?”
    罗科索夫斯基考虑到此事不是三言两语就能说清楚的,因此冲苏博京摆了摆手,说道:“军事委员同志,您先不要着急,等我们见到了加夫里洛夫少校之后,我自然会告诉你们来龙去脉。”
    见罗科索夫斯基不肯向自己透口风,苏博京的心里不免有些失望,他催促在前面带路的奥科罗科夫:“政治部主任同志,走快点,我想早点见到这位来自布列斯特要塞的少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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