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出口。

    他张了张嘴,只尝到一阵苦涩。

    好半晌,他才鼓起勇气,重新看向于秦朗。

    于秦朗面容苍白,就好像在经历苦难。

    姜言澜眼神不由变得凶狠。

    可是下一瞬,他眼里又满满都是哀戚。

    于秦朗还被梦魇缠着,额头上都冒出汗来。

    姜言澜慢慢俯下身,在他耳边轻轻地道:“书在这里……”

    他把书籍放到于秦朗手中,再拽紧对方手指

    于秦朗果然安静下来,甚至连眉眼都渐渐舒展开来。

    这个样子的于秦朗,是姜言澜从来没见过的。

    他不禁微微闭了闭眼睛,心里像有什么要爆炸开。

    最终他深吸了口气,缓缓凑上前去。

    可是当他靠近于秦朗唇角边时,又停了动作。

    他竟然有些不敢吻下去,仿佛近乡情怯。

    “阿朗……”他终于嘶哑着喊出口,贴着于秦朗唇瓣,虔诚而小心翼翼地啄吻着。

    睡梦中的于秦朗似乎感受到他的气息,唇角竟然浮起淡淡的笑意。

    姜言澜愣了愣,心里当真已经辩不出是什么滋味。

    他只能顺着本能,一下一下,点啄着于秦朗灰白却柔软的唇。

    于秦朗越发平静下来。

    他手指温柔地抚着于秦朗唇角那抹微笑,只恨不得让那抹笑永远停留。

    听到于秦朗受伤的消息,他正在签署一份文件。

    方沫闯进来,惊慌又凌乱地讲给他听。

    他从那断断续续的话里,猜出其中的意思,顿时折断了手中的笔。

    当他赶到埃及时,于秦朗已经躺在手术台上。

    那几个小时内,他心里的焦灼和不安,几乎要将他吞噬。

    于秦朗是额头受伤,医生说,再稍微往下一点,便会伤到眼睛。

    幸好……

    姜言澜嘴唇又移到于秦朗眼睛上,轻轻地亲吻。

    在他的安抚中,于秦朗呼吸渐趋平稳,真正安睡起来。

    姜言澜握着他的手,贴着他唇角,仿佛只有这样,才能确定于秦朗现在好好活着。

    房间里一时静谧,姜言澜放缓呼吸,贪婪地盯住于秦朗面庞,只想把人折叠起来,打包塞进口袋里。

    这三天,他就是这样守着于秦朗。

    可是等于秦朗醒来时,他却悄然退场,甚至不让方沫告诉于秦朗他来了这里。

    窗外的天色逐渐暗下去,于秦朗眼皮动了动,似乎有醒来的迹象。

    姜言澜像惊醒一般,飞快地起身。

    可是他的手却被于秦朗用力拉住。

    他不由一顿,明明刚刚是他握着对方。

    在他慌乱间,只听床上的人轻声道:“你说,如果这次车祸再严重一些,我会怎么样?”

    绯闻

    那声音还很虚弱,又低又轻,像漂浮在云上。

    明明说梦话时,这人一会念叨着书本,一会又叫他的名字……

    那语气里情绪还是有起伏的。

    可是现在,听着只让人觉得说不出的哀伤难受。

    姜言澜身体僵了僵,回过头,定定望着床上的人。

    于秦朗并不和他对视,微微笑了下,道:“是啊,这有什么好想的。”

    他慢慢放开姜言澜的手,疲惫地闭上眼睛。

    姜言澜没有动作,只是低头凝望着于秦朗,仿佛时间都静止了。

    半晌后,他缓缓蹲在床边,反手钳住于秦朗的,低哑道:“不许你这么说……”

    只要想到差一点就失去这个人,他心里便难受得要命,又怎么会去设想如果车祸再严重一点的问题?

    不免又想起于秦朗在梦里的那些呼喊,还有这枕边的书,和于秦朗一个月前的发言。

    仅仅是稍微回想品尝,都能让他感到阵阵心悸。

    姜言澜目光一直落在于秦朗脸上,气息打在于秦朗耳边。

    他心里跳跃着诸多情绪,无法言说,只能用眼睛一遍遍地轻吻床上的人。

    而于秦朗再没有说话,也不像睡梦中那样低低地喊他的名字。

    姜言澜也不介意,细细凝视他,也不做声。

    两人都沉默下来。

    房里只有两人浅浅的呼吸声。

    半晌,姜言澜低声询问:“饿不饿?我去叫小沫进来。”

    说着也不等他答话,自顾站起来。

    于秦朗睁开眼,看向他。

    姜言澜察觉到他目光,顿了顿,俯下身,用额头碰了碰他的,柔声道:“先养好身体,等你伤好了……”

    他顿了下,视线在于秦朗脸上温柔地扫过,语气轻柔而郑重:“我再告诉你那些事。”

    于秦朗诧异地望他。

    姜言澜笑了笑,垂下眼睑,轻声道:“你那么好……”

    于秦朗眼神越发疑惑。

    姜言澜突然轻叹了口气,不过唇角的笑意却一直都在。

    他停了几秒,苦笑道:“等你知道真相后,如果还……总之等你想清楚后,再告诉我,你的决定。”

    这几句话莫名其妙,他甚至没跟于秦朗说,真相是什么。

    但于秦朗猜到肯定和陆清离有关。

    只是……

    姜言澜为什么要发出这样的感叹?甚至还如此贬低他自己。

    恢复记忆后的姜言澜,一直都沉稳大气,也干练强劲。

    纵然这半年于秦朗和姜言澜断了联系,但从姜言澜掌管姜家产业的成绩看,姜言澜必然已经变回当初那个杀伐果断的姜家大少。

    姜言澜说完后,静静看了于秦朗片刻,而后一声不响地转身出去了。

    于秦朗望着姜言澜走出去,盯着门框发愣起来。

    很快方沫敲门进来,他身后还跟着李页晖。

    李页晖手里提了东西,进门后被方沫接过去。

    方沫打开袋子,将饭盒拿出来,把里面的热粥倒进碗里。

    李页晖在察看于秦朗神色,片刻后,笑问道:“感觉怎么样?”

    于秦朗也笑了笑,道:“好多了。”

    李页晖点点头,笑着叹气:“小沫接到电话,听对方说你出车祸,已经昏迷,他也被吓得快晕过去。”

    于秦朗想起刚醒来时方沫通红的眼眶,眉梢眼角变得更柔和,感动道:“是把他吓坏了。”

    这时候,方沫恰好端着粥走到床边。

    于秦朗忙伸出手,微笑道:“我自己来。”

    方沫却只把勺子递给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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