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廉子微微笑道“只要你助我成为皇帝,以后无论你要什么,我全部赐封给你”尚如初抬眼瞧了瞧楚廉子,眼睛里充满了惊异。楚廉子接着道“人生在世,无非便是为了金钱,美人,权利,尊严,只要自己活着舒舒服服,这便是一人最大的所望了,难道不是吗?”尚如初不能反驳,因为楚濂子所说却非虚言,但凡有人能全部拥有这些,那他无疑便是世间最幸福之人。
    尚如初自出生起从不曾想过他一生要去追逐什么,小时候母亲刻薄,整日对他非打即骂,食不果腹,时常要到集市上乞食,忍受旁人冷眼相待。后来母亲病死,辗转流落五柳山庄,与许零零传授武功,那时可谓是一段快乐时间,心无旁骛,只在武功上下功夫。出五柳山庄后再遇慈万千,王初等人结下情谊,那时立志要找楚廉子为师傅复仇。绿林山中与栗建华朝夕相处,只觉恬然自安,实有无为之意,便想在那儿相处相伴永远。可这一生的愿望,却是一刻未曾考虑过,这下教楚廉子说将出来,心中有所触动,只觉人生金钱,美人,权利,尊严却令他心驰神往。楚廉子道“你可知我为何要要做天下之主?”尚如初莫然不答,楚廉子说“当年我与栗志天在华山绝顶拼死一绝,可栗志天却并未与我舍命相拼,甚至根本都没有出一个手指头,当我的长剑贯穿他的胸怀,他脸上一直在笑,口中只说两个字‘活该,活该!’,只说着这两个字便气绝,他虽死在我剑下,可我胸中悲愤却未有丝毫减少,因为他武功不在我之下,可却不愿与我殊死一搏。我仰项长嘶,怒极之下回到自己住所,只坐在石凳之上,眼中无神,脑海中一直在思索着他到底是什么意思!?我当时心灰意懒,恰在这时你师父来寻我,向我表露心意,我心中只觉荒凉粉刺,她不知我正是为了丁轻而在华山绝顶对决栗志天。她虽言辞恳切,可我听在耳中实是愤懑无比,便出恶言把她气走。想当年我与丁轻也有缠绵时候,丁轻却离我而去,只因那栗志天是一派宗主,身世显赫!而我则身出卑贱,主上无光。当我想明白此节,心中豁然开朗,便决心要做时间只为尊贵之人!”尚如初想到他曾在华山后山,遇到丁轻,丁轻疯疯癫癫。难道迷上栗志天和楚濂子两个武林高手的竟是一个疯子,便道“丁轻是什么人!?”楚廉子目光闪动,道“普天之下,唯有她能令我心为之一动!她平淡冲和,性子中自有一番英气!”尚如初便知,那丁轻定然是在栗志天被杀之后而疯去的。尚如初道“难道你还不知华山派两年前已惨遭灭门之祸!”楚怜子叹了口气,道“我自然知道!我虽亲手杀死栗志天,华山派这些年来也一直在找寻我,要置我于死地。可心中对华山派却是尊重有加,他们遭此横祸,我也心存悲恸!”尚如初道“那你日思夜盼的丁轻是死是活,你便全然不管了吗?”楚廉子朗笑一声,道“丁轻!丁轻!她是死是活与我有何关系!?我为她做得已经够多了,我为她做的错事也已经够多了!”尚如初大惊,道“当年你不是为她才往华山杀栗志天的吗!?丁轻不是唯一能令你内心一动的女人吗?还有……”楚廉子打断了尚如初的话,笑道“对,你说的全然无错,可那只能是从前那个不谙世事,愚笨痴傻的楚廉子,丁轻只不过是一个引子,她叫我知道我终究想要什么!?当我拥有天下的时候,何愁一个丁轻!?哼!”楚廉子眼射精光,似已窥见他身着龙袍,置身朝堂的一派威严场景。尚如初心始转平静,回想慈万千,许零零口中的那个意气风发,淡泊名利,悠然闲适的楚廉子如今变成一个唯利是图,胸怀大奸之人,心中唏嘘之意从生。
    楚廉子道“你已经服下红蛛毒,今后只准听命于我,我会每十日派给你一枚解药!”尚如初点点头,道“好吧,没想到,我竟会成为你的手下!只望我助你夺取江山之后,我的功劳莫忘!”楚廉子眼眸闪动,道“你不与我做殊死决斗了吗!?”尚如初笑道“我并不愿与将来的皇上相左,尚如初愿听从楚前辈安排!”楚廉子微笑的点点头,他对于今天的每一件事情都很满意,尤其是有了尚如初这得力高手。
    由行刺到尚如初归心楚廉子,不过两天时间,这变化实在令人难以置信,果然在名利之前,谁都难报一颗纯心。
    楚廉子道“好,你随我现在便去投靠大金!?”尚如初奇道“为何要投靠金营?”楚廉子道“借刀杀人可曾听说过!”尚如初立会其意,心道“这楚廉子倒真聪明,假金人之手,亡灭宋国,最后他再出手收拾残局!”口道“前辈高明!”楚廉子眼眸中露出笑意,道“想必你也累了,先在这儿养精蓄锐,等明日清晨,我们便赶回开封城!”
    尚如初住的房间里清雅朴素,处处萦绕着一股淡淡的幽香。他夜晚却难入眠,坐在房间中的圆桌上自斟自饮,酒清淡而微辣,尚如初喝下一杯,望着窗外明月,呆呆出神。他想,若全天下的都像这里一样安泰实足,那边真是完美世界吗!?可没有了贫穷,乞丐,骗子,小偷,这样的社会或许会变得索然无味。只有在比较下,才会有人真正感到快活!
    他正想的出神,朱漆木窗上突然出现了一个人头,是一个女人。她的头发很密,脸庞很小,肤色很白,睫毛很长,她绝对算不上漂亮,看见她的每一个人脑海中首先冒出来的一个词应该是“活泼俏皮”。此刻,她正撅着小嘴儿向尚如初努了一努。尚如初一诧“我!你叫我!”那女孩而便先尚如初挤眉弄眼,显是不愿让尚如初说话。她四下一看,便翻身进了尚如初的房间。
    女孩儿轻轻拍拍自己的胸脯,道“吓死我了!”尚如初道“姑娘,你是?”那女孩儿微微一笑,道“你可以叫我小娥!”尚如初压抑了一声,道“小,小娥!”女孩儿笑着拍拍尚如初的肩膀,道“我的名字很奇怪,希望你莫要见怪!”这人竟有一种没有来的亲切感,尚如初笑着说“小娥,你适才在做什么!?”小娥眼睛滴溜溜一转,道“没事,我只是,我只是在与别人做迷藏!对,没错,便是捉迷藏!我怕他们发现了自己,所以,便要在你这里躲起来!”尚如初一听小娥说话的语气,便知其中有疑,可他本不是这儿的人,也对这里的事还不在意,也便不去过问。只是他对小娥,倒顿生好感,竟一眼不眨的看着小娥。小娥猛然发觉尚如初眼睛一刻离她,用手在尚如初眼前一晃,道“微,小朋友!你看什么!?”小娥看上去并不比尚如初大。尚如初这时才注意道自己的失礼,便在屋中四下张望起来。小娥一瞧尚如初这副神态,不禁好笑,道“嘿嘿,若你觉着我好看的话,那你便多瞧两眼也无所谓!”尚如初心中倒并非觉着小娥好看,只是在她身上具有一股快乐的气氛,尚如初被这股气氛感染,才不禁多瞧小娥两眼。再听到小娥这句话,还想要为他分辨几句,可转念一想,“算了,就由她想吧!”
    小娥看桌上有酒,一只酒杯被翻放起来,便料定尚如初刚才在这儿自斟自饮,便乐道“小朋友,一个人喝酒多寂寞,姐姐来陪你喝几杯可好?”尚如初心中正感不悦,有人想请,喜不自胜,便坐下来。小娥道“来,祝你早日找到美貌新娘!我们来干一杯!”尚如初心中打定不与小娥认真,也便喝了下去。小娥把酒喝下,道“嗯,这酒好喝,好久没有喝过这么好喝的酒了!”便又斟两杯,道“来,祝你娶妻之后早生贵子!”尚如初笑着将这杯酒饮下。第三杯酒小娥道“第三杯酒,我们便祝你,祝你……”她竟一时想不出话来。尚如初笑道“那就祝我结交到你这好朋友,你看可好!”小娥灵眸一晃,喜笑颜开,道“好,那从今往后,我们便是好朋友,你说怎样!?”尚如初道“好”,两人一同把酒饮尽。
    突然,院落中有大呼小叫之声响起。“就在这儿搜查一下,一定要把小偷找到!”“是”云云。小娥的脸色微微有异,尚如初便知道这小偷便是小娥。可他不愿说破。有人来瞧尚如初的房门,道“如初公子,可见到什么可疑人物?”小娥一双大眼直直看着尚如初,不停给尚如初使眼色。尚如初见她刚才还是一副满不在乎,喜笑颜开的模样,这时却眉眼扭曲,反差之下,只觉有趣。尚如初朗声道“没人,去别的地方寻吧!”门外人回答一声“是”,便离开了。
    小娥满脸堆笑,道“多谢!”尚如初微笑不语。小娥脸色转喜为悲,叹了口气道“哎!躲过了今天,也难躲过明天!”尚如初本想他替小娥解围之后,小娥定会喜上眉梢,乐不可支。她这一脸愁容,实是让尚如初不解,奇道“好朋友,你怎么了!”小娥凄然道“难道你不知道,我在‘楚府’中偷盗,被官兵抓住那可是杀头的重罪!”尚如初想他是初到这个地方,有些礼法不知也是自然。可单凭偷盗就有性命之忧,这律法实在可疑,实在有趣。尚如初道“怎地?这儿的律法怎地这生奇怪!”这次轮到小娥惊奇,道“律法一直如此,难道你这么大的人却不知道吗!?”尚如初道“不知,我并非这儿的人!我甚至连这儿是什么地方都不知晓!?”小娥大惊,道“你不是这儿的人,难道你是从月亮上来的吗!?”尚如初一想,楚廉子曾说,这儿没人能够找到,反过来说,也便是这儿的人也从不知道外界了!这儿又是被楚廉子所统治,像他那般奇怪的人就算定出再稀奇古怪的法律也在情理之中。尚如初心想一下跟小娥也难解释清,可又不忍她被人逮住,断送性命。一时之间不知所以。小娥秀眉微颦道“小朋友,听你说话,倒当真像从月亮上来的!难道这儿不是你家府邸!?”尚如初道“不是,我明天便要离去了!”小娥道“去哪里?”尚如初道“回开封去!?”小娥奇道:“开封?这地方到真没听说过,”小娥眼珠一转,喜道“那你愿带我回开封吗?那样我便能活下去了!”尚如初一奇,道“这倒当真是个好主意!”可想到楚廉子,心中略感忧愁。心道“楚廉子见我把人带走,定会生疑!”小娥见楚廉子一语不发,似在凝思,道“喂,你可是不愿意带我出去,可是愿意我惨死在这里!”说着眼睛中便有泪珠滚出,她身形娇小,烛光下泪光点点,煞是可人。尚如初心道“我这辈子一件好事全未做过,今天纵有万般困难我也要将这女孩儿救出去!”口道“小娥姑娘,你莫哭了,我答应救你出去!”小娥转悲为喜,喜道“真的,你说的可是真的?”尚如初微笑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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