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称述事实。”孟佳荷不耐烦的摊了摊手,话语中隐隐约约冒着一丝委屈:“冯老师,火车不是飞机,你要不然就跟着我回家看看我伪善的爹妈是怎么对我的,要不然就让我自己好好的生活。把我逼到火车站不算事吧。就算你送我张车票,我难道不会在下一站就下车?”

    没遇到过年纪这么大的熊孩子的冯玥在路边熟练的停车,拉手刹,把手机掏出来,找了一个号码拨了过去:“我现在就和你家长说话。”

    事实是残酷的。冯玥也不得不承认这一点。孟佳荷的父亲的说辞和孟佳荷说得一模一样。他依旧热情,依旧对孟佳荷的不羁痛心疾首却根本不知道孟佳荷去了哪里。在冯玥坦白孟佳荷就在她身边之后,她也没听出孟佳荷父亲有过多的情绪波动。

    “她说如果你不来接她她就不会回家。”

    “冯老师,养不教父之过,可是孟佳荷也是这么大的人了,应该对自己的行为负责。我想我和她妈妈是不会骄纵孩子的这些毛病的。”这话义正言辞的程度让坐在旁边隔着话筒听到余音的孟佳荷都忍不住笑起来。

    第23章

    春节,是中国人一年的开始,照例说应该一日比一日温暖。可现在已经春天的第五日了,没来得及挂上电话的冯玥体会到的却是不关己事的人情冷暖。在她以前的人生观世界观里哪儿有不为了自己子女奉献一切的父母,而打给孟佳荷家人的电话,无论从心理还是生理来说对冯玥都是一次冲击。

    至于孟佳荷则更多的是见惯不惊,她只是看着车窗外荡荡落下的雪花,她越表现得安逸越看起来自得得像一个稚童就越让冯玥难过。过了许久,孟佳荷厌倦了这沉重的空间,才敷衍的总结性的发言:“你看,我就告诉过你,我就是一个无家可归的家伙。”她以为这话能让冯玥更加怜惜自己,但很可惜,冯玥根本就没搭孟佳荷的话。

    大约孟佳荷也被冯玥的沉默把心情给闷住了,也就没有故作姿态的问冯玥到底要在哪儿放她下去,冯玥更就没坚持送孟佳荷去火车站的想法。她们一路都默默无语的行驶在夜越黑、雪越大、外出的人越少的h城。直到冯玥把孟佳荷送到学校,开门让孟佳荷在自己宿舍住下,孟佳荷都还以为她会安慰一下自己。可是都没有,洗了手和脸的孟佳荷一出洗手间听到的就是冯玥关门下楼的声音。

    那一夜在孟佳荷之后对人的描述中常常使用的一个词语叫做“冷漠”。她觉得冯玥作为老师不应该这么对待一个坐了12个小时的硬座,在零下2度的室外等了她两个小时且家庭没有温暖的学生。想想看10多个小时的饥寒交迫下甚至她连毛巾都没一张,冯玥就毅然决然的离开。让她自己在那套房里又整整渡过了十二个小时的局促不安。虽然后来冯玥为此事做出了相应的补偿,不管是精神上还是生理上。但孟佳荷就是这样一个扭曲的小孩儿——她可以大度到什么事情都过得去,但她在乎的就一定要将这种不甘愿深深的埋在了心底,之后举凡大事小事有事没事想和冯玥吵架的时候,就把这陈年看不穿的破事儿拿出来叨叨。

    终有一次,因为一点芝麻绿豆般的小事,孟佳荷又和冯玥闹翻。独自一人上北山找唯一的朋友任鸽喝酒。喝到一个度她有开始巨细靡遗的讲述这一段经历。任鸽大约是听烦了,又或许是这青山绿水好无聊的地方没什么乐子可找,便来了精神头似的一定要让她躺在任鸽家的沙发上对她进行深层次的心理治疗。

    孟佳荷拗不过热情洋溢却因为脚伤不得不住山上的任鸽,只好乖乖的躺着,看任鸽热情的指挥着麦苗将黑胶唱片放好,把两只酒杯里的威士忌满上。

    “我觉得你就是为了多喝那杯酒才玩儿小孟的。”虽然还是依了任鸽的性子,她女朋友麦苗还是忍不住吐槽了任鸽两句,揪了任鸽的耳朵两把。就这样还觉得不够过瘾,帮她们关上房间门的时候还进来再次揉乱了任鸽的头发才离开。

    看到此情此景,孟佳荷忽然觉着她唯一的倾吐对象其实也挺可怜,任人蹂躏还不能有怨言,哪儿还像当年那个呼风唤雨的任大导演。还没叹完那口“当年勇”的气,任鸽就将喝了一半的酒杯轻飘飘的放在她的脸上,然后醉眼朦胧的做了个嘘的动作。

    一分钟过去,两分钟过后,快五分钟了,任鸽才打了一个酒嗝,看了看手表:“知道我把酒杯放在哪儿吗?”

    “废话。我脸上。”孟佳荷有种刚刚确实是被玩儿了的悲怆。

    任鸽从她脸上拿起杯子,喝完杯子里的最后一滴酒,惋惜的看了看杯底道:“既然你知道那是你的脸,不是桌子就说明你还是对事物有一定的认知能力的。想必在你求救于你老师那刻,潜意识里就觉得你家老师应该给你面子,对你做出疼惜的动作。再说浅一点便是你认为不管是靠你的脸蛋还是你的身材,都应该在你老师那儿获得更好的待遇,也就是你老师那时候就应该爱上你才是正确的。这样就能反过来推出,你当时已经情根深种了却发现你老师不鸟你,所以抓狂了。”

    “才不是。。明明是很后来我才爱上她的”

    “讲过八百多遍了,我对你爱情史我没兴趣。”任鸽挥了挥手:“要不要我给你讲讲我和苗苗的故事?那可是一个精彩动人,想当初啊,麦苗还是个渣小孩儿的时候就暗恋我,对我明示暗示九千多遍都让我以我的心中只有艺术这种伟大的情操给否了。。”

    孟佳荷站起来,白了任鸽一眼,迈出门对一直坐在屋檐下看书的麦苗做了个咔嚓的动作,确定完今夜的任鸽一定不好受之后,才离开。她手机里冯玥的信息如约而至,婉转得不像询问却着实是在询问着她回家的时间。她为此笑了笑,以冯玥这种装着揣着就永远当做没事发生的个性,孟佳荷觉得她永远都不会知道那一个大雪纷飞的大年初五的夜晚,那时候在她心中还是冯玥老师的冯玥在想什么。

    冯玥在想什么?

    冯玥常常在日记本上写这样的句子自问自答。以此来探求内心深处最真实最赤*裸或者最不堪入目的答案。如果从她儿童时代一直阅读到她25岁的所有日记。这种类型的文章里包含的问题五花八门,有关于科学的、哲学的、死亡的、爱情以及单纯的性的。

    今年2月27日的这一篇,就算她在日记里都欲盖弥彰的掩饰,整篇文章的主题都围绕着一个人的名字——孟佳荷。

    从h科大回家以后,连最大大咧咧的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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