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爷提到年轻时的往事时,老婆婆也接着补充道:“这件事我也记得很清楚,当时好像来了五个道士。最老的老道士,年龄可能有五十岁上下。最年轻的那两个小道士,可能和你们的年龄差不多。那会儿印江村的瘟疫闹得沸沸扬扬,家家户户都不敢出门。那五个道士来我们铺子买香烛纸钱,我老伴儿还请他们吃酒。最后在我家过夜,第二天一大早醒来,他们就不见了!”
    听完老婆婆的话,我心里也在沉思。他们老两口不会骗我,说明当时真的有道士去了印江村。转念一想,如果真是瘟疫,道士去了并没有什么作用。
    只有一种可能性,印江村发生了邪门的事情。看来,印江村的事情有猫腻。
    我拿出烟招呼老爷爷,帮他点上后,问道:“老爷爷,那印江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老爷爷吸了一口烟,沉思了数秒钟,说道:“那五个道士并没有去过印江村,只是那个年代混乱,他们云游听说了此事,便想来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他们找到了去过印江村的赤脚医生,那赤脚医生告诉他们,说印江村的村民并非是患病而死。”
    “那些死去的村民,都有一个共同的特征,像是得了失心疯一般,老是胡言乱语。最后开始神经不正常,身体越来越虚弱。怕阳光,怕狗叫声,怕冷,还说他们看到了另一个自己,要把他们带到阴曹地府。这个症状持续了三天左右,然后突然断绝了生机。”
    “这是我从那五个道士口中听到的口风,他们怀疑这些人不是死于瘟疫,可能是中邪而死。我以前也去过印江村,不知道怎么回事?那印江村总感觉阴森森的。尤其是印江村后山的林子,感觉就像是死亡树林,感受不到任何生机。虽然树木茂密,生机勃勃,可只要靠近后,就觉得莫名阴冷。”
    “后来那五个道士怎么样了?”我对这五个道士很好奇。
    老爷爷摇了摇头,说:“这五个道士去了印江村后,再也没有回来。我天天开着门做生意,如果是去印江村的话,必定要经过老街。我还打算等他们回来给我老父亲寻坟地,可惜最终还是没有等到他们回来。说来也奇怪,那五个道士去了印江村后,没过多久,瘟疫的事情便没了动静。据说村里还有一半村民活了下来,当时小镇封了路,他们一直很抵触镇上的人,也没有什么来往。久而久之,这印江村便成了被遗忘的村子。”
    我心中暗喜,没想到无意间遇到的老爷爷,竟然知道印江村一些不为人知的秘密。这让我更加坚定,印江村肯定有鬼。
    只是我无法把这一切联系到游仁凤的身上,印江村发生的事情时间稍早。那会儿估计游仁凤还小,不可能和他有关系。
    如今邪道之人在印江村出没,况且又是以前跟着游仁凤的弟子。如果游仁凤真的躲在印江村,那和之前的瘟疫传说又有何联系?
    想要解开这个答案,看来必须要亲自去印江村走一遭。
    我正沉思时,老婆婆不知道想到了啥,突然说道:“哎,老伴儿,你还记得吗?应该是上个月中旬左右,陆陆续续有不少人来我们铺子买东西。他们买了不少的香烛黄纸,还买了防水漆。那些人很古怪,话很少,每次买了东西便离开,而且出手阔绰。我记得很清楚,他们买了东西就去了印江村。”
    “没错!”老爷爷点头道:“我也记得很清楚,这些人的确很古怪,不知道是不是印江村请来的人。不过,小伙子,印江村多少有些邪门,你们可千万小心些,切勿在晚上赶路。”
    “谢谢老爷爷提醒。”我礼貌道谢,心里莫名激动。老两口提到的那些“古怪的人”,很有可能就是那些邪道之人。
    这印江村的事情,倒是越来越有意思了!
    我看时间差不多,便准备告辞动身去印江村。老婆婆怕我们路上没有吃的,又给我们打包了一些卤肉,让我们带在路上吃。
    而就在我们准备离开时,门外忽然有人敲门。老爷爷以为是有人买东西祭祀祖坟,门一打开,却发现外面站着一个提着行李箱的中年男子。
    这男人应该有三十五岁左右,戴着眼镜,看起来很斯文。可不知道怎么回事,这中年人看起来很沧桑。长了不少的白头发,胡须拉渣,神色疲惫,仿佛是刚经历了挫折一般。
    我正盯着这中年男人打量,只见他对着老爷爷喊了一声,“爸”,然后便抱住了老爷爷。
    我这才看出来,原来这中年男人便是老两口心中挂念的儿子。老婆婆看到自己的儿子回来,喜极而泣,嘘寒问暖。
    中年男人也在落泪,突然跪在老两口的面前,一边哭一边说:“爸,妈,儿子糊涂,做了不少的错事,寒了你们的心。从今以后,我再也不离开你们,我留下来照顾你们二老。”
    “儿子,是不是和媳妇吵架了?怎么你一个人回来?媳妇和孙子没回来?”老爷爷质疑问道。
    而老爷爷在提到这两个问题时,中年男人摇了摇头,咬牙道:“爸,你和妈含辛茹苦把我养大,还把所有的积蓄拿出来供我上学。枉我还是念过书的人,却不知道百善孝为先的道理。为了能留在大城市生活,我入赘娘家。他们一直瞧不上我,这些年我过的很累很累。我好几次想接你们上去,可我老婆不同意,她说你们脏。不过,现在好了。我和她离婚了,孩子归她抚养。我现在从未有过如此的放松,我也终于能回来陪你们吃一顿团圆饭。”
    “儿子,没事儿,只要你开心,妈支持你。我们家条件不好,配不上他们。没关系,以后妈在当地给你找一个好媳妇。”老婆婆一边说一边哭,我不好意思继续留下来打扰他们家人团聚,带着阿飞离开了丧葬用品铺子。
    去印江村只有一条路,我们也不担心迷路。走在路上,阿飞对我说道:“骆大哥,那老爷爷和老婆婆是好人,要是我的话,不管外面的条件多好,也会留在父母身边尽孝。”
    “哈哈……”我闻言笑了笑,说:“阿飞,人间非净土,各有各的苦。不过,百善孝为先。如果连父母也不尊重的话,那活在世上还有什么意义?任何人都可以抛弃自己,唯独父母不会。”
    “嗯。”阿飞点点头,而后又提到了印江村的瘟疫,“骆大哥,刚才那老爷爷说,印江村死去的村民都有一个共同的特征,那便是怕冷,怕狗叫声,还会神志不清的自言自语。我怎么觉得,他们好像是被勾了魂。可我想不通的是,如果是勾魂的话,一般是体质虚弱,阳气弱的人才会容易被勾魂。印江村死了一半的村民,难不成印江村聚集了不少的冤魂?”
    “我也不知道。”我摇了摇头,说:“不过,有一点很有意思。老爷爷说过,那些死去的村民,临死前说看到了自己,还说要带他们去阴曹地府。这种手段,倒是和你们走阴人的手段有些相似!”
    我说到这一点,阿飞很快明白过来,“骆大哥,你指的是扎纸匠?”
    “没错!”我点头道:“纸人能勾魂,也能让被勾魂之人把纸人当成另一个自己。可据我所知,现在有这般道行的扎纸匠,几乎都在棺材山。按理说不应该会出现在印江村,而且这种手段极损阴德,要知道印江村死的可不是两三个人。如果利用这种手段害人,只怕会遭来天谴报应,重则当场暴毙。”
    “早知道这件事和扎纸匠有联系,那我应该把扎纸匠带来。只要他看上一眼,或许就能看出眉目。”阿飞遗憾的说道。
    “现在肯定来不及,既来之,则安之。印江村的事情的确邪门,我们也不能大意。先走一步看一步,见机行事。”
    “嗯。”阿飞嗯了一声,而后我们也不在谈及此事,加快脚程开始赶路。
    我们一直顺着公路走,这公路很窄,顶多只有四米的宽度。而且是一条盘山公路,弯道又多又急。就算用山路十八弯来形容也不为过,如果是新手的话,肯定不敢上路。
    公路两侧长满了野草,公路中间凹陷的地方,也同样是杂草丛生。看来老爷爷说的不假,这条路不通车。
    但路上还是能看到一些车轮的痕迹,平时应该还是有摩托车在路上行驶。我们走了大概半个小时候,总算是看到了公路塌陷的地方。
    有大概五百米的路段完全坍塌,小车无法通过,只有摩托车或者三轮车能安全通过。而走到公路的最高点后,然后便开始往下走。
    这盘山公路坐落在两座山之间,犹如蜿蜒匍匐的巨龙。站在最高点,放眼看去,隐约能看到公路尽头有一座小村子。不用想也知道,这便是我们要找的印江村。
    周围并没有其他的村落,可以说这一带很荒凉,很多良田废土都是处于丢荒的状态。出现这般景象,很可能和印江村的瘟疫有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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