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看上我,为什么……”那一刻,季悠然品尝到了有生以来第一次的心疼和怜惜。

    从那之后,季悠然用尽所有去疼惜他,但凡他想要的,都祝他一臂之力。帮他洽谈剧本,投资他参演的电影,为了捧红他,自己甘愿在他的影片中客串帮着炒作。那时候,季悠然想,我是谁?我都那么疼你,你就是石头也该融化。

    后来,他才懂,他不是主宰者,那个自以为天上天下唯我独尊的自己,原来是个傻逼。

    回忆里的青年冷冷的,总是若即若离的态度,即便在床上,青年也很少□□,也不会回应。直到有一次,方棋终于忍无可忍,将他反压,狠狠的折磨了一番。事后,方棋看着他鲜血流淌下来,眼中闪过恐惧。那时他竟然忘记了肉体的疼,搂住方棋安慰道:“别怕,第一次总会吓人。”

    是的,方棋是给季二爷□□的人。他们互相□□,其实谁也没占谁便宜。

    那之后,方棋开始回应季悠然的□□,做到动情之处他也会发出点声音了。这么一点小小的改变,都让季二爷笑成了一朵花。

    两人在一起的第三个年头,方棋的母亲在精神病院,用一把牙刷捅进了自己的咽喉,窒息而死。方棋大病了一场,然后开始食欲不振,精神恍惚。

    方棋患上了抑郁症。不知道是长期精神上的压力,还是从他那个疯子妈妈那里遗传的。

    季悠然推掉了所有工作,带他去度假疗养,把他当一个祖宗供着。那段期间方棋不让季悠然碰,也不知道是装疯卖傻的报复,还是真的在发泄。总之,他把前几年季悠然在床上对他做过的没做过的,他都试了一个遍。他用力的深入冲撞发泄,季二爷就真的默默忍者,还不停的安慰他。

    如此一个月,有天晚上,方棋突然温柔的吻着季悠然,埋首在他的胸前,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说:“二少,你抱抱我吧。”

    季悠然仔细亲吻着他每一寸肌肤,小心的拓展进入。

    方棋搂着他,仿佛抓着救命的稻草。“二少……我只有你了……我只有你了……”

    季悠然抚摸他寒湿的头发,发誓一般,“这辈子,我季悠然活着一天,就保护你一天。”

    那时候,季二爷傻傻的沉浸在虚幻的爱情中,以为那就是永远。他真的想过,为了这个男人,他可以放弃一片树林,只为了呵护这一棵青草。

    可是,他曾经捧在掌心舍不得他遭罪的青年,在这小半年,至少和五个男人发生过关系。是他让这人变成如今的模样?是他毁掉了那个骄傲的方棋?

    那人曾经对同性之爱嗤之以鼻,他说:“季悠然,你的裸体让我恶心。”

    他说:“我这辈子不会真心爱上男人。”

    他说:“你不得好死。”

    不得好死………

    后背又开始剧烈的痛,季悠然撑起身体,他不能这幅模样见他。他靠在床头,汗水顺着鬓角往下淌,他几乎自虐的拔下尿管,带出了血丝。

    一点也不痛,要是心也能随身体瘫痪掉,那该多好。

    他换了上衣,却很难将两条废腿塞进裤腿,大腿上布满被他砸伤的淤青,他就在青紫的肌肤上又掐出一道道血痕。

    有人按住了他的手,是老黑。

    老黑扶着他躺下,帮他穿好了裤子。

    “不是你的错,傻瓜,是他自己贱货,怨不得谁。”

    季悠然仰着天花板,有一只很小的飞蚊不停朝着散发着光亮的顶灯冲撞。

    “人我给你绑过来了?可是……你做好准备了吗?”老黑道。

    季悠然紧紧抓着老黑的胳膊,撑着身体坐起来,他抹了一把脸,点点头道:“老黑,这是我和方棋两个人的事,你答应我,不论我俩之间演变成什么模样,你不准插手,不准伤他,听见了吗?”

    老黑皱眉:“即便他要了你的命?”

    季悠然冲他笑着点头:“即便他要了我的命!”

    老黑一脚踢在了床头柜上,骂道:“你就傻吧你,你们俩都作死吧。”

    季悠然看着老黑因为愤怒而嗜血的眼睛,看着他发狂的模样,突然就笑了。

    陆云就不会这样对我发脾气,他想着,勾起了嘴角。

    突然就好想那个青年,拍戏顺不顺利,现在是不是正在甜美的睡梦之中,梦中有没有梦到他……

    ☆、二十九

    方棋被人戴着眼罩,五花大绑的丢在了季悠然的脚下。他挣扎着跪坐了起来,可惜腿上有绳子,让他不得不以一种屈辱的姿态跪着。

    屋内很安静,许久都没有说话声,只有回荡在耳畔的呼吸声。可就是呼吸的声音,他也知道那是谁。数也数不清个夜晚,他在黑夜中醒来,耳旁萦绕着这样的呼吸声,像紧箍咒一般让他的脑子几乎炸掉。

    可是如今听来,却觉得是另一种感觉。他也想忘记季悠然这个人渣,可是,那个人已经变成阴魂不散的鬼魂,住在他的脑子里,抓住他的咽喉,让他不能呼吸。

    当他知道季悠然出了车祸,生死未卜,那一瞬间大脑竟然是一片空茫。他以为自己会开怀大笑,喜极而泣,可是他却把自己关在屋子里一天一夜。他满脑子想的是:季悠然要死了?他真的要死了?是因为我吗?因为我让他去死?

    然后他开始大笑,笑的泪流满面,笑的撕心裂肺。他终于解脱了,无休无止的纠缠终于结束了,他可以重新开始生活……可是为什么那么想哭,是因为逝去的最好的时光?是因为承受的所有屈辱?他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可是失眠越来越严重,他甚至开始频繁的梦到过去,梦见他生病的时候,那个人把他搂在怀里,哄着他吃药;梦到母亲去世的时候,那个人帮他顶起了塌下来的天空;梦到那人温柔的轻吻着自己,和自己合二为一。

    即便心有不愿,也不得不承认那七年的存在,季悠然已经渗透进他每一寸肌肤和神经,将他改变的面目全非。

    方棋有个秘密,难以启齿。他以为离开了二爷,找一个漂亮喜欢的女孩结婚生子,就可以重头来过。可是交往的时候,他竟然发现他面对女人,无法勃//起,他的身子已经演变了,他在梦中梦见面目模糊的男子抚摸着自己,醒来时精水泄了一床。他在震惊中发现,他早已不是原来的自己。

    “二爷,我知道是你。”

    头上的罩子被掀开,果然是季悠然。他斜斜的靠在轮椅里,腰身塌陷,他必须用左手撑着,才能坐在轮椅上。

    季二爷的脸色苍白,嘴唇也是白的吓人,有冷汗顺着脸颊滑落,病弱已经彻底摧毁了他原有的傲气,也磨平了刺骨的戾气。

    他撑着身体看着方棋的眼睛,身体的虚弱并不能削弱他犀利的眼神,像刀子一样慢慢的凌迟着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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