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家为妻。估计崔景钰也舍得不让她做妾。

    到底怎样一个美人,能得崔景钰这样清高孤傲的人的专注的爱情?

    定亲后,段义云进宫的次数就明显增多了。他如今领着右龙武军将军一职,出入宫掖十分自由。

    丹菲同段义云认识数年,以前一直因为身份有别,交往不多。直到现在,他们才算是认真地亲密相处,了解彼此。

    “你怕鹅?”丹菲噗哧笑,“堂堂忠武将军,尸山血海杀出来的汉子,竟然怕鸭子?”

    “别笑。”段义云努力严肃道,“若你是个四五岁的孩子,被两只鹅追着跑,你也吓破胆。你看我额角这里,就是当时被鹅啄出来的伤,现在还留着痕迹呢。”

    “也是。”丹菲道,“农家都养鹅看家护院呢。”

    段义云面孔俊朗,有着刀锋磨砺的坚毅,额角发际线处,一道泛白的伤疤隐藏在头发里。

    “伤口不小呢。”丹菲抬手轻轻摸了摸。

    随后,她的手被温暖的大手握住。

    段义云低下头,轻柔地吻了吻她冰凉的指尖。

    “冷吗?”

    丹菲摇了摇头。

    他们两人并肩坐在烧着地龙的屋檐下,十指相扣。丹菲感觉到难得的宁静和放松,她今年似乎特别怕冷,总是有点惶惶不安。在这个寒冷的冬天,段义云在她身边,像是如旭日一般的存在。

    也许他们会这样依偎着到老吧,丹菲心想。就像爹娘一样,恩爱不离,一双两好。

    风雪中的身影又隐去了几分,她心中渐渐又对将来的生活充满了向往。

    “等成亲后,我带你回沙鸣。”

    丹菲一愣,望向他。

    段义云认真道:“我知道你惦记着你爹娘。我带你回去,给你爹娘和我爹迁坟。张将军筑了三座受降城后,北边现在已经很安定了。我们又能去草原上纵马,还可以进山林里打猎。”

    丹菲眼眶发热,哽咽地嗯了一声。

    年关将近,游子归家。薛崇简和刘玉锦私奔了一个多月,终于有了消息。

    薛崇简孤身一人返回了长安。

    “薛二郎回来了?”丹菲近乎痉挛地掐着段义云的手,“那阿锦呢?阿锦在哪里?他把阿锦丢下了,自己一个人跑回来了吗?这个天杀的……”

    “你冷静些。”段义云沉声道,“他没有丢下阿锦。薛二郎不知怎么得了肺病,已病得不省人事。是阿锦将他送回来的。郭驸马派人将阿锦接回去了。她现在很安全。”

    丹菲这才长长松了一口气。

    薛崇简如今还昏迷不醒,救不救得回来还两说。太平公主一提起刘玉锦就破口大骂。宜国公主夫妇已是被刘玉锦的胡闹弄得筋疲力尽,将她接回来后,就把她拘在院中,命仆妇们紧盯着她。

    刘玉锦却是变了一个人似的,老老实实地呆在屋里,看书绣花,不吵也不闹。最初公主夫妇还防着她自寻短见,可仔细观察了数日,见她确实是想开了,才稍微放心了些。

    李碧苒已是不愿意再管刘玉锦,可郭驸马却没法将她丢开。郭驸马便打算再寻一户清白体面的人家,将刘玉锦嫁了。如今体面一点的诗礼之家怕是不愿娶刘玉锦的,可是富户乡绅却还是乐意和公主做亲。更何况刘玉锦本身妆奁也不薄,娶了她就等于凭空赚了一大注财。于是这消息一放出去,顿时就有不少人家上门求亲。

    给刘玉锦寻夫家这事,郭驸马叮嘱过家奴不可告诉刘玉锦的。可是公主府人口杂多,总有点蛛丝马迹泄露到刘玉锦跟前。刘玉锦经历了一场私奔,人也似乎聪明了不少。她心里弄明白了,一个字都不说,扭头回了房,就将一条白绫挂在了房梁上。

    刘玉锦院子里的仆妇婢女们吓得魂不附体,将她抢了下来,寸步不离地守着她。李碧苒铁了心不肯管这事,只有郭舅父苦着脸来见外甥女。

    刘玉锦脸色雪白,眼里一滴泪都没有,见了舅父只砰砰磕头。

    “外甥女不孝不贞,玷污了公主府门楣,自认没脸再活在这个世上。舅父若是不让我死,那就将我送去佛寺里吧。外甥女从此在佛前念经吃斋,为死去的爹娘,和公主舅父祈福。”

    郭舅父心里也觉得送刘玉锦出家不失为一个好办法。横竖这孩子年纪也不大,又是娇生惯养长大的,在姑子庙里吃两年苦,也许自己就想开了。到时候再寻个可靠的人家,将她悄悄嫁了就是。

    刘玉锦这边闹了一场,也不知怎么的,她要出家的消息传到了太平公主府里。

    薛崇简有自己的国公府,只是如今养病,被太平接到了自己的府里,说是照顾,也是监管。

    薛崇简一听刘玉锦要出家,也没说什么话,当天就不肯再吃饭吃药了。太平大怒,将多嘴的奴仆打了一顿赶出了府,然后托薛家一个素来有贤名的孀居的姑母去了宜国公主府,直言替薛崇简来说亲,纳刘氏为妾。

    李碧苒早早离开长安去别院里住着了,郭驸马拿着那个帖子满头大汗。接了,刘玉锦肯定又要寻死不说,公主的外甥女给人做妾,他们还要不要脸。他就一个亲姐姐,姐姐就一个独女,他怎么都不能丢下刘玉锦不管。可不接,那就是彻底得罪了太平公主,一样没有好下场。

    薛家姑母也是厚道人,让郭驸马好生考虑,过了年再答复也不迟。郭驸马老泪纵横,一夜之间就好似老了十岁。

    于是郭驸马骑马出城,去别院里寻李碧苒拿主意。郭驸马对着李碧苒好生陪了小心,又在床笫之间狠狠地孝敬了她一回。李碧苒的气消了大半,收拾好礼品,去了太平公主府。

    太平公主还是那个话:“你家那个田舍娘,是休想嫁进薛家为妻的。她要不做妾,要不就嫁人!”

    李碧苒欲哭无泪,“我倒是想嫁她。无奈她……”

    太平道:“我倒有个主意。你可知忠武将军文默?”

    李碧苒机灵,双目一亮。

    太平道:“文将军年少有为,相貌俊朗。你家那小丫头能嫁他,也是烧了十辈子的高香了。文默杀突厥,收复沙鸣的功劳,刘氏就算是报恩,也没道理再不肯嫁的。我再去求皇后赐婚,就将此事敲定了。”

    李碧苒忐忑道:“可要同文将军商量?”

    太平将手一摆道:“满长安不知道多少个做娘的想将女儿嫁他,冰人都把门槛踩平了,他也没点头。我们就是要抢个先机,从皇后处下手。文默此人根基浅薄,可才华出众,领兵很是有一套。若能招他为婿,得他的忠心,就得一大助力。”

    李碧苒道:“我看文默同三郎来往十分频繁,怕他……”

    “到时候有皇后赐婚,不由得他不从。先拉拢过来,再慢慢降服就是。”太平道。

    于是李碧苒进宫拜见韦皇后,哭哭啼啼道:“我们两口子也是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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