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完秦三娘这番话,夏昭云和上官朔月情绪都有些低落。万玉倩和沈弈秋离开之后,三人在山洞内半天没说话,到了下午,夏昭云突然振作起来,说道,“就算要个一年半载,我们也不能放弃。这深谷说大不大,说小不小。漠北双侠要找到咱们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咱们打不赢,躲还是躲得起的!”
    上官朔月也一改上午的颓废,说道,“夏大哥说得有道理,置之死地而后生,船到桥头自然直。咱们从那么高的悬崖掉下来都能活,这点困难不算什么。”
    秦三娘被两人的乐观所感染,说道,“事不宜迟,咱们这就出去找藤条!”
    傍晚时分,三人将找到的藤条带回山洞,开始编织藤梯。到了晚上,夏昭云依旧守在洞口,以防敌人来偷袭。就这样过了三日,藤梯已经有了初貌,但离大功告成,还差十万八千里。
    到了第六天,秦三娘突然停下了手中的编织活,对夏昭云说道,“明天就是第七天了,也是对我们生死的一场考验。我秦三娘活了四十多年,世间秀丽风景、大美山川都基本上阅尽,可以说死而无憾了。不过你们还年轻,不能让你们跟着我一起死,明天去送解药的事情就交给我吧!”
    夏昭云道,“秦前辈,这件事还是让我去吧!我有信心全身而退。”
    秦三娘道,“这不是信心的问题,就凭那俩人的身手,你有再多信心也不是他们的对手。”说完,秦三娘沉思了一会儿,又道,“我秦氏一门就剩我一个传人了,这秦氏刀法不能失传,所以今天我就将这套刀法传授予你,你要用心学。”
    夏昭云很是诧异,他没想过秦三娘会教他武功。
    秦三娘道,“好了,先拜师吧!”
    夏昭云一听“拜师”二字,觉得此事不妥,便拒绝了,说道,“感谢前辈厚爱,这师我不能拜。”
    秦三娘很吃惊,质问道,“为何?学这秦氏刀法可是很多人求都求不来的,你居然不肯学?”
    上官朔月也很不理解夏昭云的做法。
    夏昭云道,“我已经有师父了,不能再拜他人为师,还请前辈见谅!”
    秦三娘好奇道,“你师父是谁?”
    夏昭云时刻谨记常靖云的教诲,出门在外低调行事,不要随便跟别人提起自己是哪门哪派,但此刻秦三娘问了,他也不好不说,便随便编了一个名字,说道,“我师父叫云起,是青木派的。”
    秦三娘想了半天,心道,“难道是我孤陋寡闻了,从未听说过什么青木派,也从未听说过云起这个人,想必是什么小门小派了!”秦三娘不肯死心,接着道,“有师父又如何?你只要拜我为师,绝对不吃亏。”
    夏昭云仍旧拒绝了秦三娘的好意。秦三娘有些生气,说道,“你这个年轻人怎这般迂腐,难道拜我为师还委屈了你不成?”夏昭云道,“前辈的好意晚辈心领了,一日为师终身为师,晚辈不能再拜他人为师。”
    上官朔月也有些着急,小声劝道,“夏大哥,你就答应前辈吧!”夏昭云道,“我是不会背叛师门的,为了学武功而拜他人为师,恕难办到。”
    秦三娘见上官朔月劝说也无果,一时生气,便走出了山洞。大约到了晚上,外边天色全黑,秦三娘才从外边回来,还带来许多野果。她看了夏昭云一眼,说道,“罢了!我不逼你拜师了。看来秦氏刀法要在我手上失传了!”说完,她深深叹了口气。
    上官朔月见此状,突然灵机一动,说道,“前辈,我有一个办法,不知可不可行?”
    秦三娘道,“你且说来听听。”
    上官朔月道,“这武功一般都分为心法和招式。虽说武功不能外传,但你传一部分也不算违背师门了吧!”
    秦三娘道,“你的意思是?”
    上官朔月接着道,“你把秦氏刀法的心法传授给我,然后把招式传授给夏大哥,这样不就两全其美了。”
    秦三娘想了想,觉得此法甚好,这样一来既不违背师门,秦氏刀法也不至于失传。秦三娘内心有些激动,没想到这个问题就这样解决了。
    于是,秦三娘开始将秦氏刀法的心法口诀教给上官朔月,夏昭云见此状立即离开了山洞,毕竟看别人学武是大忌。
    天亮之后,夏昭云才回到山洞,而上官朔月已经将心法口诀全部记熟。接着,秦三娘开始传授夏昭云秦氏刀法的招式,两个时辰后,夏昭云已将全部招式学完。这一刻,秦三娘觉得身体有些疲乏,但对于这二人的学习成果,她很是满意,因为这俩人都很聪明,教起来不用费太多精气神。
    眼看已经到了正午,上官朔月说道,“这次解药就让我去送吧!前辈和夏大哥,你们先找个地方躲起来!”
    秦三娘道,“你们俩都不要和我争,这个解药就由我去送,你们一定要好好活着,如果有机会离开这里,记得将秦氏刀法传给秦氏一门的后人。”
    夏昭云道,“前辈,让我去吧!男子汉大丈夫,这个时候怎能贪生怕死躲起来!”
    秦三娘道,“你这不叫贪生怕死,前辈不会有事的,你们放心。”说完,她从上官朔月手中拿过解药,就消失在了洞口。
    上官朔月看着夏昭云,说道,“夏大哥,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夏昭云道,“我决不能让前辈一人犯险,你先找个安全的地方躲起来,我去帮前辈。”
    “不行!你要去也要带上我,你休想扔下我一个人。”
    “我不是要扔下你,前辈一个人去有危险,虽然咱们没有正式拜她为师,但名义上她也算是咱们的老师,老师有难,身为学生怎可不闻不问呢!”
    “好,既然你要去就带我一起。”
    夏昭云见上官朔月一再坚持,便也不再劝说。于是乎,俩人一起离开了山洞,往小溪方向走去。
    秦三娘来到溪边,远远看见万玉倩和沈弈秋俩人。秦三娘走了过去,说道,“这个是解药。”说完,将一个小红瓶扔给万沈二人,二人吞下解药之后,万玉倩笑了笑,说道,“师兄,这毒也解了,那接下来是不是到了算账的时候了?”
    沈弈秋道,“师妹说的在理。秦三娘,你杀了我师兄以及三名漠山派弟子,今天就是你的死期,纳命来吧!”
    秦三娘道,“我就知道,一旦你们得到解药就会立即翻脸不认人。实话告诉你们吧!你们刚才吃的只是一半的解药,至于另外一半解药,如果你们能答应我一个要求,七天之后我就将剩下的一半解药给你们。”
    万玉倩脸色骤变,说道,“你敢骗我们?”
    秦三娘道,“你们咄咄逼人,誓要置我于死地,我无话可说,但那两个年轻人是无辜的,还请二位高抬贵手,放过他们。”
    沈弈秋道,“我们凭什么相信你的话,就算我现在杀了你,我也有办法拿到解药。”
    秦三娘道,“你杀了我你也拿不到解药。”
    沈弈秋道,“现在杀了你还为时尚早。”说完,他突然一掌击向秦三娘,秦三娘灵活一闪,后退三步,沈弈秋又出了第二掌,这一掌是一个虚招,目的并非要攻击秦三娘,而是借此封了她的穴道。
    就在这时,夏昭云和上官朔月赶了过来,见秦三娘一动不动站在溪边,而万玉倩正拿剑架在她的脖子上。
    夏昭云道,“你们放开秦前辈。”
    万玉倩道,“把剩下的解药拿出来,如果你们敢耍什么花招,我现在就杀了秦三娘。”
    上官朔月道,“你们先把人放了,我们再给解药。”
    万玉倩道,“你们这些人言而无信,我不会再相信你们说的话,不给解药,秦三娘现在就得死。”
    夏昭云有些焦急,因为那剑正一点一点靠近秦三娘的脖子。
    秦三娘道,“不要给他们解药,你们快走不要管我。”话音刚落,一阵鲜红溅入了溪水中,那一片溪水渐渐变红。
    那一刻夏昭云内心一惊,目光中满是愤怒,因为他亲眼看见秦三娘死在他眼前,而他却什么都没做。上官朔月看着眼前的一幕也惊呆了,万玉倩与沈弈秋二人慢慢逼近,而夏昭云和上官朔月二人完全没有了还手的余地。
    就在这时,从林子里突然传来一个“嘶吼”的声音,万玉倩往林子里看去,只见一头花斑老虎出现在林子里,万沈二人见此情景立刻收了剑逃跑。而夏昭云还在望着秦三娘的尸体发呆,上官朔月清醒了过来,拉着夏昭云准备逃走,但夏昭云迟迟不肯离去。眼看那老虎步步逼近,如果再不逃走,一定会成为那老虎的食物。
    无奈之余,上官朔月只得扇了夏昭云一个耳光,怒道,“你快给我醒醒,前辈死了我也很伤心,如果你不想前辈的遗体成为老虎的晚餐,就赶快离开这里。”这一刻,夏昭云突然清醒了过来,望着上官朔月说道,“你说得对!我要将前辈的遗体带走。”说完,夏昭云抱起秦三娘的遗体,和上官朔月二人沿着溪边迈进,直到远离了树林,这才松了一口气。
    夏昭云放下秦三娘的遗体,眼里泪光闪烁。上官朔月见他如此伤心,突然内心有些触动,心道,“他当真是一个重情重义之人。”
    夏昭云在秦三娘的遗体旁哭了半天,然后才找了一处安静地将秦三娘的遗体埋掉,之后又为她立了一座碑,碑上写着“恩师秦三娘之墓”。
    见夏昭云抹去眼角的泪水,上官朔月才敢跟他说话。“你之前一直不肯拜前辈为师,如今她去了,你打算认她这个师父了吗?”
    夏昭云道,“前辈说的对!我就是一个迂腐之人,满口仁义道德,其实什么都不懂,不懂前辈一片良苦用心。”
    上官朔月道,“前辈将秦氏刀法的心法口诀传授给了我,而招式传授给了你,如此一来,秦氏刀法这门绝学也不算失传。所以咱们一定要想办法离开这个深谷,要不然前辈的心血就白费了。”
    夏昭云看着眼前的上官朔月,说道,“你说得对!我们一定要想办法离开这里。虽然前路漫漫,我们一边要编织出藤梯,一边还要防着漠北双侠,但再艰难也一定要完成师父的心愿。”
    上官朔月激动地握着夏昭云的手,说道,“太好了夏大哥,你终于振作起来了!为了师父的心愿,我们一定要离开这里。”
    那天夜晚,夏昭云和上官朔月悄悄回到山洞,打算去拿前几天编织好的部分藤梯,可刚到山洞口,却发现万玉倩和沈弈秋二人在里边说话。
    万玉倩道,“师兄,这藤梯是个好东西,咱们只要多编一些,一定可以离开这鬼地方。”
    沈弈秋道,“确实,也多亏那些人想得出来。而且这山洞环境不错,外边天这么冷,里面却很暖和。”
    万玉倩道,“是啊!在编好藤梯之前,咱们就先住在这里了。”
    听到这,夏昭云和上官朔月已经意识到山洞是回不去了,只得另觅容身之所。二人寻觅了大半夜,直到天快亮之时,才找到一个新的山洞。这个山洞比起原先的山洞环境更加宜人,因为这山洞里还有水,如此一来,就不用跑到外边的小溪里取水了。高兴之余,二人立即将山洞收拾了一番,然后夏昭云出去拾了些柴火,又在小溪里抓了两条鱼。
    刚回到山洞,里面已经是一番新的面貌。上官朔月已经将山洞里打扫得一尘不染,见夏昭云回来,立即开始帮忙生火烤鱼。
    这时外边的天已经明亮了,上官朔月有些困,便睡了过去。夏昭云也没闲着,而是出去找了一些藤条,开始编织藤梯。
    上官朔月朦朦胧胧中醒了过来,看到火堆还在熊熊燃烧着,而夏昭云一人在编织藤梯。于是起身帮忙,她看着夏昭云面露倦容,从昨天开始他就一直没有休息过,内心有些过意不去,忙道,“夏大哥,你先去睡一会儿吧!这藤梯我来编。”
    夏昭云看了上官朔月一眼,打了个哈欠,说道,“也好!我先休息一会儿,半个时辰后你叫我。”
    上官朔月点了点头。而半个时辰后,上官朔月并没有叫醒他,大约过了三个时辰,夏昭云才自然醒,说道,“现在都什么时辰了?你怎么没有叫醒我?”
    “我看你睡得那么香,不忍心叫醒你!”
    夏昭云道,“我出去摘点野果子,你等我回来。”
    上官朔月“嗯”了一声,目送夏昭云离开。突然她觉得这样的氛围有些奇怪,感觉像小两口,不禁脸一红,不敢再往下想。
    不知不觉,两人在山洞里度过了一个月的光景,而二人编织的藤梯也有了几十米长。夏昭云看着二人的成果,突然心中一个念头闪过,说道,“朔月,你说我们在这编织藤梯,那万玉倩和沈弈秋二人也在编织藤梯,如果将咱们与他们编织的藤梯合在一起,会不会更快离开这里?”
    上官朔月道,“这个方法甚妙,可是咱们躲他们都来不及,又怎敢跟他们碰面?”
    “这个很简单啊!我们与他们的目的是一致的,我们可以将编织好的藤梯悄悄放在他们住的山洞口,这样一来,他们自会明白咱们的意思。一来二去,他们应该也没心思找咱们麻烦了。”
    上官朔月道,“这个方法可以一试,那我们什么时候出发?”
    “今晚!”
    当晚,夏昭云和上官朔月二人悄悄将这一个月以来编织的藤梯放在了万沈二人居住的山洞口,然后又悄悄离开了。过了几天,夏昭云还偷偷溜回去看,果然那些藤梯已经不见了,定是被万沈二人拾进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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